“我之一世,还未开启,便似结束。少小入空门,不见父与母,不识情与孽,这样颠覆我一生的桃花劫究竟因何而起……来者不知何处来,去者不知何处去……”
“你是一个和尚。”岳轻沉思着归纳,“你犯了色戒。”
谢开颜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暂时从自己低落的情绪中挣脱,纠正说:“我是带发修行。”
“你是一个和尚,你居然犯桃花劫,还不是一朵,是一个森林,色戒都破到不要破了吧!”岳轻感慨。
“我是带发修行!我还没有破色戒!”谢开颜一字一顿。
“原来是童子鸡。”岳轻牌翻译器。
“……”谢开颜。
“我也是,别害羞。”岳轻牌安慰机。
“……”谢开颜。
然后岳轻忽然笑了。
他扬扬眉梢,顾盼自信:
“行了,不就是调查过去嘛,回头我和你一起查查。”
谢开颜忽然一怔。
玻璃折射灯光,五彩迷离。
迷离之间,沧海桑田,时光更迭。
好像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同样扬眉,同样微笑,同样轻而易举地说出承诺。
然后……
然后他……
他……骗了他……
谢开颜一声不吭,回到了佛珠里头。
岳轻眼看着薄薄的轮廓在自己面前如轻烟般消失,有点愕然,说:“大珠?大珠?谢开颜?”
没人回答,珠子里头的人似乎铁了心不说话。
岳轻想不明白对方,也不纠结,无视一屋子的凌乱,自顾自冲澡睡觉。
指针嘀嗒嘀嗒往前走,两条长短腿虽然快慢不同,却你追我赶,自得其乐。
床上的人睡熟了。
夜安静下来。
一道淡淡的雾气自佛珠中氤氲而出,少顷,谢开颜再次出现在房间内。
泠泠的月光从玻璃窗外射入屋内,在床边打下一排斜的菱格。
谢开颜慢慢在屋子里踱步。
从生出意识到现在,没有形体,被禁锢在一个人身边,看见了许多之前根本从没有见过、从没有想象过的东西……不是不震惊,不是不彷徨,只是所有的震惊和彷徨都被冰冷的黑暗所吞噬。
他在最初一度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但弄清意义之前,更重要的还是“存在”,所以他跟在自己一醒来就见着了的人身边。
然后……
一切开始慢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