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长串顿也不多打一下的话被路老板抬头挺胸,高声说了出来,在酒店大堂中回响不歇,引得所有现在正在酒店大堂中的人的侧目,更不要说当事人岳轻以及许大秘了。
许大秘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对路老板侧目了一下。
拍马屁的人不少,拍马屁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差跪下来捧马蹄子的也还真不多。
虽然狗肉上不了正席,但有时候也就是需要一点这种狗肉,否则再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又有谁来替他冲锋陷阵呢?
是个人才!
如果这次的事情顺利解决,这老板再上道一点,回头拉拉他,也就是一抬手的事情。
那边的路老板坚决地冲出来表了决心,这边的谢开颜也在和岳轻说悄悄话。
“他在说什么?”谢开颜和岳轻小声说话。他和岳轻在一起的时候,注意力总大半在岳轻身上,根本没有认真听路老板说话,只觉得有一只苍蝇正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嗡,要换成以前,他一尾巴甩过去,什么都安静了。
“他在说要把我们赶出去。”岳轻也和谢开颜小声说话,他言简意赅,直接提炼出事情的核心。
谢开颜听明白了!
他有点不爽,对岳轻说:“我回头把这栋楼弄塌吧。”
岳轻一汗,连忙打消谢开颜的想法:“这动静太大了,我已经有打算了!”
谢开颜好奇:“什么打算?”
岳轻说:“我刚才不是说他会破财吗?虽然他的面相上确实是这样显示的,但我们做事不求人,不等着他面相上的事情显现,回头我随在要走之前随便布个阵,让他破一年财,衰三年运,怎么样?”
实际上这事也就说说而已,岳轻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布阵破人家的财运人运,最多也就要走的时候随手摆个东西,让他在头三天里喝凉水塞牙缝而已。
谢开颜觉得不怎么样。
但面上他同样乖顺地点点头,在心里将“立刻弄塌楼”改成了“离去之后再溜回来弄塌楼”。
两人各自有了主意,面上又带了笑容,岳轻淡然说:“既然路老板这样决定了,我也没有二话,这就收拾东西,让路老板再招待能为陈省长分忧解难的医生和大师住进来吧。”
“好,”路老板立刻接话,反正也是不要脸了,开始赤裸裸说话,“新的客人十五分钟内就会入住,请岳大师抓紧时间吧。”
岳轻洒然一笑,刚要带谢开颜走上楼去,门厅的前方就传来一位中气十足的声音:“是谁说要把大师给赶走的?!”
这声音出现得突然,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行老中青三人进入了酒店,本来正对着岳轻耀武扬威的路老板“哎呀”一声,不可置信地用手揉揉眼睛。
他没有看错吧?
走在中间,面相威严的那位中年人,难道就是——
念头还没在脑海中彻底转过,旁边装了半天大瓣蒜的许秘书一见出现在门口的三个人,就像刚才路老板见到自己一样,腰肢顿时矮了那么一截,一溜小跑就上去恭迎说:“省长,您怎么也来了?”接着又转向一旁的陈老与陈驹,“陈老,您怎么也还来?还有陈公子——”
陈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心中已经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叔叔是不可能会信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的,就算要找大师,也要去京中找门路不是?怎么可能街上随便拖了一个人来说他是大师省长就信了他是大师呢?哪怕一时半会之间因为心急孙子的老父而暂时妥协,必然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是派许秘书去请人,实际上必然是派秘书去赶人,等许秘书把事情办完了,岳轻也就消失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人都找不见了,陈老除了妥协还有什么办法?
但既然已经窥破了叔叔的想法,一门心思想要把岳轻拖入泥潭的陈驹又怎么会让陈省长这样轻易地派人把岳轻赶走?
当下掐着时间,溜到陈老的房间里,这样那样搬弄一下事情,就成功地把陈老说得火冒三丈,先把陈省长训孙子一样训了一遍,接着又硬拉着陈省长出来,请进来的酒店迎接岳轻。
陈驹扶着陈老低眉顺眼,暂且做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小透明。
反正马上就要有一个人来迎接陈省长疾风骤雨般的怒火了。
果然,就在许秘书刚刚说完话的那一刹那,陈省长劈头盖脸的责问已经下去了:“我不是让你来请人吗?你就是这样子替我请人的?还有,酒店开门做生意竟然也开始挑拣顾客起来了?我看消协的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好,竟然在闹市中发生的歧视事件,酒店老板竟然还打着省里头官员的名号,究竟是谁给他这样的胆子!”
陈省长的责问虽然严厉,但许秘书能在三十来岁的时候混到省里头前三甲秘书这一职位,那也是深谙官场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