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林渊打破了这片死寂般的沉默: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犯人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话,那么他还会犯案的,既然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犯案手法……能不能打破他的计划呢?”
明远立刻看向了他:
“你说的……搞不好是现在可行度最高的方法了。”
目前,他们不知道犯人的年龄、长相、性别……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抓捕犯人、解决这个案件几乎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在林渊眼里,他看到的却是已知的条件:
已知:犯人的作案对象为年轻、长发的女性。
每次会有三名受害者几乎同时死亡。
对方的“凶器”是加入暗物质构成的彩绘。
根据这些条件,他们虽然没有办法抓捕到犯人,然而却已经可以模拟一场“新的案件”了。
他们不知道犯人选择受害人的原则是什么,也不知道凶手一次杀三个人有什么意义,然而他们不知道没关系,既然事实是这样,那么这些对于凶手本人一定是有意义的。
他们可以破坏他的“意义”。
凶手一定会被激怒。
就算达不到“激怒”的目的,但是,对方一定会有所反应,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打个反手,在对方匆忙之下,捉住对方的马脚,从而获取更多的信息。
“阿三,准备好召集媒体。”明远转头看向阿三。
“是!不过……我们有什么事要向媒体宣布吗?”虽然领命,然而阿三小姐还有些迷惘。
“有,一会儿,我们将向媒体宣布不久之前,又有三名女性遇害的消息。”
“哎?又有三名?是刚刚电话里说的吗?”
“……”明远就无语的顿了片刻:“现在没有,一会儿就有了,你先去召集媒体。”
“要我去找三名女性受害人来吗?”又听不懂的,就有立刻听懂了的,这不,雪粒已经主动给自己揽任务了。
点点头,明远对雪粒道:“不用找长发的,找两个短头发的,我们要破坏掉凶手的意义,但又不能完全破坏。”
然后,明远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深白脸上:“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功,最关键的部分还在你身上。”
“请问,深白先生,您可以帮助我们,为三名伪装的受害人彩绘吗?”
“真的耶!就是我下午给阿渊画得梨花儿啊!”发完那串感叹号后,深白便再没回手机,光速赶到绿房子,他直接跑到了林渊所在的四楼,端起林渊的胳膊,发出了上面那句感叹。
等等——你是怎么过来的?等等,你怎么过来的这么快?等等……你没有钥匙,怎么进的屋?
胳膊被人握在手里,林渊的大脑中同时并行出现了三个问题,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又或者问了也没什么意义,林渊索性一个问题也没问。
“真的一样?”他索性直接和深白讨论起来了。
“真的一样。”深白点了点头,然后,握着林渊胳膊的细长手指忽然一僵,他抬起头来,一脸紧张兮兮的对林渊道:“等等!阿渊,我不是!我没有……”
林渊他们下午在警察局经历的事,当晚就和绿房子里的所有人说了,作为绿房子的编外人员,深白自然也知道那明明洗掉却又回来了的彩绘的事。
这、这消失了又出现了的小黑猫,不就是凶手才有可能做的事吗?!
“你不是你没有什么?”眉头紧皱,正在思考中的林渊嫌弃的看了深白一眼。
眨了眨眼,深白忽然醒过味儿来,然后,他小心翼翼问道:“我说……我不是凶手,也没有做之前那些事……”
“那个,阿渊,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我吗?”
“怀疑你?怀疑你做什么?”林渊怔了怔,然后再次皱眉:“我只是想,我身上再次出现的彩绘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
“他敢!”原本还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下一秒,听到“凶手留下的”,深白立刻炸起了毛。
林渊又斜了他一眼,然后深白果断把全身炸起的毛毛重新顺了回去。
“我是说,对方的袭击对象一直都是女性,阿渊你是男的,而且从我给你画上梨花儿到清洗,这些全部都是在后面进行的,就阿宗看到了一眼,其他人根本谁也不知道啊……”再次回复文(楚)质(楚)彬(可)彬(怜)的模样,深白分析道。
“你说得这些我之前想过,所以,我才想找你确认,现在我身上的彩绘和你下午画得当真一模一样,如果真的一模一样的话,我想……”林渊顿了顿,乌黑的眼眸看向深白,他的语速一如既往平缓而踏实:
“那我身上这个彩绘应该和凶手无关,而根本就是你画得。”
“你回想一下,你在画这只黑猫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你当时是怎么画得,对方……”
“对方就可能是怎么在那些受害者身上留下彩绘的。”不用林渊将话说完,深白秒懂了。
“现在,你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下午绘制这只黑猫的时候发生的事,我去打电话给阿三小姐。”说完,林渊便转身去床头拿电话了。
留下深白一个人,他当真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下午的事了,然而,具体回忆到细节,他的额头忽然冒出了一颗颗汗珠。
“请问回忆好了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对我们现在很重要……”坐在深白左侧的人是那个名叫明远的高瘦男子,他似乎是比阿三高一级的同事,林渊原本是打电话给阿三小姐的,不想,不但阿三小姐到了,就连明远也到了。
“唔……”仍然闭着眼睛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深白额头的汗却越来越多了。
他们现在正坐在阿三小姐驾驶的警车上,就在林渊致电阿三之后五分钟,一辆七人座的黑色警车便无声无息的停在了绿房子门口。
“下来。”阿三小姐直接发了短信让林渊下来。
于是,他们现在就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