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方圆直接冷冷问道:“你拉的是谁?为什么不让他自己下来走路?”她不喜欢谢傅帮忙推车,浪费力气。
方圆问的有点多此一举,如果能够走路,何须别人拉着,应该是病了或者受伤了。
看得出阿牛不太愿意回答,大概是看在谢傅刚才帮忙的份上,还是应道:“车上是我娘子,昨日突然病重不起。”阿牛说着突然连连咳嗽起来。
阿牛这个表现让谢傅立即警觉起来,怕是阿牛也是得病了,找个借口将方圆支开,免得跟阿牛挨的太近,“小圆,你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方圆虽然好奇,哪能找到什么吃的,还是照做。
方圆走后,阿牛突然瞥见谢傅腰间的水囊,开口说道:“公子,我娘子也有阵时间没喝水了,能否借你水囊让我娘子喝口水。”说着走上前来,大概认为谢傅会答应。
谢傅却是连连后退,与阿牛保持距离,嘴上笑道:“阿牛哥,实在抱歉,我这个人有洁癖,东西从来不与别人共用,这样吧,你去寻点瓦片之类盛水的东西,我给你倒一点。”
阿牛一愣,没想到谢傅如此讲究,还是去寻了块瓦片回来,谢傅给倒了一点点水。
阿牛走过去揭开布,露出一张妇人枯黄的脸,谢傅特意望去,只见妇人脸上有瘀斑,嘴角还有咳血,心中暗忖:“果然是会传染的疫病。这个汉子怕也已经染病。”
“娘子,喝水了。”
“娘子,娘子……”阿牛连呼几声,妇人却紧闭双眼没有丝毫反应,待阿牛将手指放在妻子鼻间,确认妻子已经死去,一脸不敢置信:“中午还好好的,怎么就……”哽咽着,压抑多日的情绪瞬间爆发,放声大哭起来。
其实在此之前,谢傅已经隐约感觉这骡车上的人已经死去。
“虎子和燕子已经走了,怎么连你也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阿牛哭着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这一次竟咳出血来,却也止不住哭泣,一边哭着一边咳着。
谢傅一旁静静站着,知道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徒劳无益,还不如让阿牛将悲伤的情绪发泄个痛快。只待他哭完,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帮忙将他妻子埋葬。
阿牛的痛哭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太多的注意,大家均是表情木然,对此习以为常。
一会之后方圆返回,对着谢傅摇了下头,示意没有找到食物,看着一旁阿牛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咳嗽,样子十分奇怪,低声问道:“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