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翅膀骤然展开来。
巨大的,无用的,过去的十几年来给加尔文带来莫大痛苦的翅膀用力地扇动着空气。
加尔文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他举起了手中的塑像,然后对准丹尼尔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砰——”
丹尼尔的头和塑像接触的时候,发出了和罗莎一样的声音。
只不过他甚至没有多哼一声,像是装满了东西的沙袋一样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的后脑勺镶嵌着天使塑像的一边翅膀,那铜质的翅膀在光线下混着鲜血散发出了类似于金子似的光芒。
他的一只手甚至还保持着打人的手势,它现在耷拉在丹尼尔的身侧,他的另一只手被压在了腹部的下方。
而丹尼尔的脸埋在了地上,他现在的样子甚至有点好笑,像是在跳什么舞蹈似的。
加尔文的翅膀在他身后慢慢地收拢了起来,年轻的男孩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丹尼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但是目前他却顾不上去醉酒那一丝不对劲究竟更来自于哪里,他有更加值得关心的人——愣了片刻后,他连滚带爬地朝着罗莎扑了过去。
“妈妈——”
他喊道。
“……”
罗莎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张牙舞爪的模样,她坐在地上依靠着矮柜,目光呆滞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她的脸部下半部分是一团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她的脖子一直淌到了她的前胸。
加尔文的眼泪涌了出来。
“妈妈,你还好……”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罗莎的肩膀。
然后,他对上了罗莎的眼神。
那是一种能让人的血液瞬间冻结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
罗莎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加尔文回过头看了看丹尼尔。
那个男人依然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毯上。
“没事了,妈妈,”加尔文压抑着不安,他颤抖着说道,“我,我想他已经晕倒了……”
“你杀人了,加尔文。”
罗莎忽然用力地在加尔文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她的手冷得就像是死人似的,从她的喉咙里嘶嘶往外倾泻着沙哑的叫声。
“天啊,加尔文,你杀了他——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
我杀人了?
加尔文感到了强烈的不现实感,就好像他忽然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