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加尔文低喃道。
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儿,虽然很淡,但那是加尔文永远都不可能认错的味道。那股血腥味混杂在浓浓的潮水之中填充了整个房间。
在房间的最中心摆放着一张空空荡荡的椅子,椅子旁边是同样空空荡荡的床,床边的地板上随意地散落着已经被割开的银色电工胶布。
而在房间的另一侧是浴室的门,从门缝下面露出了一线朦胧微黄的灯光。
“玛德琳!!”
加尔文用力抓住了门把手企图打开浴室门,但门已经从内部被锁住了。
“该死的——玛德琳——你在里头对吗?!玛德琳!”
加尔文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着,但在他心底,其实已经非常清楚地意识到,玛德琳并不会回应他了。
他拼命地转动门把手,然后在晃动着那扇该死的浴室门。
“加尔文,放开一点。”
里德抓着他的肩膀让他后退了一些。
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起脚然后用力地揣向那扇门。
那扇实际上算得上是相当厚重的大门在他的脚下却像被雨水泡软的纸箱,门锁附近的木料破碎并且被撕开了。里德伸出手,将胳膊肘绕到门后面拨开了门栓。
加尔文在门打开的瞬间冲了进去,花洒还开着,浴帘后面有个模糊的人影——
哦没事的,玛德琳只是在泡澡,她也许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听见我们的喊声,也许当我拉开那浴帘的时候她会直接跳起来然后发出咒骂,她说不定会拨打911控诉我和里德做出的犯罪行为……
加尔文盯着浴帘,那些想法在他脑袋里飘来飘去的,他甚至有点没有办法聚焦自己的视线。
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吗?他觉得缺氧和窒息,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玛德琳?”
他喃喃地低语道,然后上前一步掀开了浴帘。
玛德琳还是穿着她那条肮脏的黄裙子,她半坐半躺地待在浴缸里,双手浸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一条长长的刀口,沿着玛德琳的手腕一直延伸到胳膊肘的位置,她太瘦了以至于可以很清楚地找到自己的血管。
一把廉价的一次性刮胡刀浸泡在水里,沉在玛德琳的小腹处。
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变红了。
血腥的气息变得格外的厚重,粘稠,加尔文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气,属于玛德琳的血的气味就这样吸入他的肺部。
加尔文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内部都被那种血腥的味道浸透了。
“不——”
加尔文差点在湿漉漉的浴室里滑到,他的膝盖和小腿都失去了力气。
“冷静点,加尔文。”
里德揽住了加尔文的腰部,他强行将加尔文拖出了房间。
“在这等着,我会去检查她的情况。”
加尔文听见里德对他说道。
他觉得自己也许也应该做点什么,但是他的大脑和灵魂此时都是一片空白,他跌坐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里德弯下腰去。过了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里德将玛德琳的身体从浴缸中抱了出来。女人的身体湿哒哒地往下淌着水。每一滴水都是红色的。
“她还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