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旌表的旨意,已经出来了,原本,这两天就该敲锣打鼓,送到你们家里,是我拦下了。”
李桑柔从侯掌柜看向赵婶子。
“咱们跟南梁的战事,这一战只是开始,往后,一战接着一战,一直要打到要么咱们灭了南梁,一统天下,要么,南梁灭了咱们,他们一统天下。”
李桑柔神情严肃,侯掌柜和赵婶子听的大瞪着双眼。
这话,有点儿吓人。
“大年初一,南梁夺了合肥城,没几天,咱们就夺了回来,也许,下个月,下下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梁军又会卷土重来,再次夺下合肥城。
这样的你夺我争,也许要好些回,这合肥城来回易手,也要好些回。
这旌表要是颁下来,你为什么受的旌表,必定瞒不住。
南梁军真要是再次占了合肥城,我怕这旌表,对你们来说,就成了夺命的东西。
所以,我就替你们拦下了。”
赵婶子听的不停的点头。
“还是大当家的想的周到。”侯掌柜跟着点头。
“这旌表,也就是拖一拖,等到定下大局,我亲自给你们送这旌表过来。”李桑柔的话微顿,接着笑道:“万一我有个万一,也一样会热热闹闹的送过来,也就是我不能来了。”
“大当家的有什么万一!呸呸呸!大过年的,呸呸呸!”赵婶子急忙连呸连跺。
“大当家的没有万一!大当家的可别瞎乱说!
旌不旌表的,这事听大当家的。
咱也不是冲着旌表去的,就是碰巧了,看到了,看到就肯定得说。”侯掌柜干脆表态。
“好。还有一件事。
第一,皇上让我谢谢你们,还有大帅,也让我先当面谢一句。”李桑柔接着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听到一句皇上谢谢他们,侯掌柜吓的差点跳起来。
皇上!嗐!
“第二件,大帅很担心你们,怕南梁万一再占了合肥城,于你们不利,大帅问你们愿不愿意搬到建乐城,他替你们置办宅院田产,让你们衣食无忧。”李桑柔看着侯掌柜夫妻,笑问道。
赵婶子大瞪着双眼,看向侯掌柜,侯掌柜看着她,也是一样的大瞪着双眼。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赵婶子先摇起了头。
侯掌柜松了口气,看向李桑柔,“我跟刚他娘,祖社辈辈都在这儿,我俩姐一个妹妹,刚他娘兄弟姐妹六个。
我们两家,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姑姨舅叔,沾亲带故,都在这里。
侯家祖坟在这里,赵家祖坟也在这里。
祖祖辈辈都是这儿的水土养大的,拔出来,那就断了根了。
俺们一家,哪儿也不去。”
李桑柔点头。
“照我看,江那边不顶事儿!咱们这合肥城,他也就是趁着过年,大家都没防备,占了这一回。
占过这一回,下回再想来,他肯定来不了!”赵婶子极其自信极其笃定。
李桑柔失笑出声,一边笑一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大当家别笑话我,我真是这么想的!”赵婶子跟着笑起来。
“没笑话你,我也真是这么想的。”李桑柔一边笑一边站起来,“既然这样,那就这样。
我走了,有什么事儿,或是有什么难处,就递信找邹大掌柜,或是聂大掌柜。
别找我,我随行在军中,找我不容易。”
“大当家的要去哪儿?城门肯定关了,要不……”侯掌柜和赵婶子一起站起来。
“出城回去,没事儿,城门那儿,给我留着条缝儿呢。我走了,不用送。”
李桑柔别了侯掌柜一家,径直到城南门,从给她留的那条城门缝里出来,看着城门缓缓推上,上马回去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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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午正,李桑柔正在帐蓬门口,指点着大常烤一条十几斤的大青鱼,如意一溜小跑过来。
大帅请她,有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