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冬早也并不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于是一怔,瞧着只剩下个圆头圆脑呆呆的模样。
萧绥略感失望,但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想有些过了头,一只鸟罢了,应该只是有灵性过了头,哪里会真是什么妖怪。
他不信志怪之事,但也看过听过许多奇异的故事。当年在战场上时死伤无数,许多士兵都说经历了怪事,甚至陈起明都未曾免俗,然而对于萧绥来说,这类事情半点儿都不让人信服,如今光光一个冬早的些许举动,暂还说不服了他。
萧绥听说过市井之间许多走街串巷的杂耍人就有贯通练鸟之术的,不用说话便能差使鸟儿做出种种机灵古怪之事。
“罢了,是我想得多。”
萧绥不再追问,使得冬早松了一口气,也有闲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了。浴池里的水温波阵阵,冬早在浴池边上走了两步,对这一池子的热水蠢蠢欲动。他好些天没有洗澡了,被那只黑猫抓过以后浑身灰扑扑的,脏的冬早受不了。
他伸出一侧翅膀拍打一下水面,觉得水温可以忍受,然后又偷偷看了萧绥一眼,见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一鼓作气的跳了进去,哗啦啦的划水到了萧绥胸口,毫不怯生的靠过去。
萧绥垂眸,将冬早背靠自己专心的在水里来回扑腾,自己认真洗澡的模样放进眼里。
这鸟依旧很可疑,他想。
第8章
萧绥的怀疑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毕竟冬早是那时萧琰指给他的。原先不过觉得恐怕只是萧琰小孩儿心性,现在想起来却是觉得内里恐怕有什么阴谋。
也因为这个,冬早的种种聪慧看着就越发让人生疑了。
自从那天晚上和萧绥一起泡了个澡后,冬早便时常到明竹院去,只不过萧绥公事忙碌,去的时候十次里面有七八次找不着人,偶尔碰见了萧绥也对冬早颇为冷淡,使得冬早惶惶了几天,思来想去将之归结成为自己胡乱跳进别人的水池洗澡,惹了人不高兴了,却不知道萧绥是将他怀疑成了细作鸟儿。
朝堂之上依旧少不了争执,这回为的依旧是上次吵嘴的,是否要为北方驻扎的兵士们增加粮饷一事。北边自从十余年前的一场大仗,平稳至今未曾出过什么变动,但是依旧有雄兵驻扎在北地。
一部分官员觉得大量驻兵全无必要,是浪费国库里的银子。大部分武官们则都赞同驻兵分派粮饷。
“北地蛮族向来善战,如今十余年停战,早够他们修生养息了,而今年传回来的信报说的又是北方今年有些地方几乎寸草不生,北地人的生活相较于往年更加艰难,往年的那些战争,哪一场不是蛮族意图南下掠夺开始的?此时咱们又如何能够掉以轻心,十几年前的教训陛下难道已经忘了吗?
陈起明毫不畏惧的仰头直视皇帝,声线浑厚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