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谭砚过得头昏脑涨,风风雨雨四十年,他什么艰难困苦都挺了过来,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领,可这两个月却差点让他崩溃。
从早到晚,一天起码要学习十二小时,从英文abcefg到数学二元一次方程,从历史北京周口人到物理电磁场,从政治马克思主义思想到化学分子式,每科两个小时,请来专业教师一对一辅导,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各科老师像填鸭子一样想要将他四十年空白的学科全都塞进谭砚脑子里。
那段日子,他觉得自己打嗝打出来的都是公式。
而谭砚都这么努力了,各科老师还是很绝望。他们纷纷向乔知学打小报告,这个学习我真的教不了,给多少钱都教不了,基础太差了!都十八岁了,连汉语拼音都拼不明白,就这样还想高考?复读三年再说吧。
教到后来,连名义上的监护人乔知学都经常用“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眼神看向谭砚。
谭砚其实挺委屈的,他上学那会,学校根本不教汉语拼音,初中也不学英语。况且他都五十八岁了,智能手机都不太会用,能打电话绝对不会发信息,能语音绝对不打字,电脑游戏只会玩个蜘蛛纸牌,让他一下子学这么多学科,他根本记不住。
好在这两个月空洞很安静,一直都没有出现,否则谭砚担心自己可能会在异世界背题背得找不到回来的路。
就这样苦学了两个月,到了大学开学的日子谭砚也没学出什么成绩。乔知学看着新学期的英语、思修、高数、计算机、基础心理学、军事心理学、工人体解剖学等基础课程都替谭砚心惊,更不要提未来将要学习的军用光电工程、通讯工程、指挥自动化、医药学等必修课……
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组织语言,向组织打报告,让上级命令老师给谭砚考试开绿灯了。
就这样头昏脑涨地到了开学的日子,谭砚拎着行李独自一人来到学校,按照通知书上的指示领取了服装和被褥。
军校是免收一切费用的,谭砚省去普通大学缴费的过程,领了必需品后便抵达宿舍。
宿舍是六人间,床铺全在上面,下方是书桌和柜子。其余五人已经来了四个,床铺整整齐齐,四个人都坐在书桌前看书,背脊挺直,姿势端正。
谭砚本来也不是热络的性格,他悄无声息进入房间,将被褥放好,正要整理私人物品时,一个高个子站起来向他敬了个礼。
谭砚立刻回礼,虽然参军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但他对自己一向要求严格,曾经学过的还没落下,敬礼还是十分标准的。
“谭砚同学,我是班长邱齐正,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班级,希望你能早日融入集体中。”邱齐正向谭砚伸出手。
谭砚与他握了握手,正要收拾,邱齐正又道:“秦力!”
另外一个大高个站起来,立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