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禅在想,逢漠骨骼已经彻底修复完成,逢漠应该可以自己下地走走了,总是这么抱着走,从身体方向来讲也不是好习惯。
逢漠洗了手回来,凌禅拿出一个青色玉瓶,倒出几滴青色汁露,然后仔细均匀得涂抹在逢漠的手心手背。
凌禅蹲在逢漠身侧,涂抹的很认真。
逢漠心上的伤口有重叠,刺痛感很清晰,抹上汁露之后,有一股凉意蔓延开来,驱逐了痛与痒。
逢漠侧头看到了凌禅的侧脸。
凌禅浓密的睫毛微垂,黑色眸子半眯,很专注很认真的模样。
逢漠不由得想起入定的那天晚上,凌禅距离他很近很近。逢漠的心不争气得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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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逢漠的伤口处理好,凌禅在周围的树上贴了几张符纸,周围立刻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就跟洗浴间按了磨砂玻璃一样。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当然,隔绝的是纸符之外的人。
贴了几张符纸后,凌禅看了看逢漠。
逢漠眨眨眼,抬手捂住眼,两个小动作一气呵成,表示自己绝对不偷看。
凌禅看了眼逢漠的指缝,却没说什么。他干脆利索得把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一旁的灌木丛上,给自己画了清尘咒。
凌禅的衣服宽大,显得身体更清瘦,但脱了衣裳,却能看得出来凌禅身上都是肌肉。
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匀称漂亮,举手投足间,能看得出那肌肉层里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除却身材,凌禅本身就带着一种含蓄的力量美,不夸张,格外让人心动。
用内气洗涤完毕,凌禅拿出一件新上衣套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超过三秒。
他身边哗啦啦的小河就跟摆设一样。其实河水再清澈,凌禅也不会用。
他来只是想换个衣服。
在凌禅抬手穿衣的时候,逢漠注意到凌禅右肩后面似乎有一块一块钱硬币大小的疤,疤痕很深。
逢漠想起很多年前救凌禅时的场景,当时凌禅的右肩已经被大妖咬在嘴里……
逢漠突然放下手,想看清楚一些。
凌禅却已披上了衣服,低头扣扣子。
凌禅小时候也喜欢玩闹,曾在小河里抓鱼逮虾,踩着泥沙过河,衣服半湿半干得爬树布阵。
但那年从大妖嘴里死里逃生,又被喷了一身腥臭的妖血后,凌禅受到了影响,从此之后对颜色艳丽的东西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凌禅看了逢漠一眼。却发现逢漠正盯着自己的手看。
逢漠的眸光忽明忽暗。
凌禅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灵活,系扣子的动作赏心悦目,白皙的肌肤,劲瘦的腰肢在白衣飘荡间若隐若现,逢漠脑海里回荡的,却是凌禅后肩上的伤。
当年他是路过深林救了凌禅。
但斩杀大妖后没多久,凌禅的父亲就赶过来把凌禅接走了,当时凌禅浑身浴血,他还真分不清那血到底是凌禅自己的,还是那只妖的。
很可能两者都有。
逢漠想着凌禅肩上的伤,突然有些心疼。
当年他就不该那么干脆利索得斩了那只妖,那样太便宜它了,他应该把那只妖抽筋扒皮,取魄炼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