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又凭空多了一对便宜爹妈,还被啃了脑髓,这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想想,说不定爹妈被吃,也是那只犼的手笔。
方拾一垂着眼,想着,等应队的榆木脑袋开窍后,他得好好盘问盘问。
他站在墙角,静静看着应辞大步跨出,站在那只犼的面前,气息波动强烈得难得让边上三个学生都有些受不了。
他稍稍搞了一点小动作,好为那三个学生隔开应辞不分敌我的压制。
他看看那三个脸色煞白煞白的学生,在心里啧啧了一声:所以他当得了人家老师,应队只能当人家队长,光走肾教人家怎么打架,不走心关爱学生。
在楚歌的幻境里,方拾一看见应辞把手插进犼的屁股里的时候,有些吃不消,没想到犼的脑子里有这样可怕的小剧场。
他用余光瞥了眼应辞,男人的脸反正至始至终都是阴测测的,可能更阴了一些吧。
后来应辞临跳窗前,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方拾一险些要打开。
方拾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那都是楚歌折腾出来的幻觉,才忍住没去拨弄自己的头发丝。
他转身走到三个学生进去的那个小房间,冷不丁转开门把手,拉开木门,三个学生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往外跌,楚歌这个伤残被叠在最下面,诶哟诶哟地喊着。
方拾一眼角抽了抽,朝三个学生露出一个和蔼关爱的笑。
“听出什么名堂来了?”方拾一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倒成一团的学生,温声问道。
楚歌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会儿的小法医,比刚才那只搭着他肩膀、吓唬他的怪物还可怕。
……
市医院开外的一整条街道,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道路两旁的街灯时好时坏,忽明忽暗,闪得人心慌。
就在那条路上,一个五大三粗的醉汉从昏暗的小巷里跌跌撞撞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独自一人在街道上摇摇晃晃地走。
他嘴里嘟哝着含糊不清的胡话,走着走着,冷不丁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下子跌出人行道外。
就在这时候,路口突然窜出一辆重型集卡,车速极快,晃眼的远光灯照得那个醉汉一个激灵。
被酒精浸泡的身体迟钝极了,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身体猛地腾空,没有预料中疼痛感。醉汉猛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回了人行道里。
醉汉的酒彻底醒了,两腿直打颤。
“撞、撞邪了吧!?”醉汉一个激灵,又被街道上忽闪忽闪的路灯晃得心里发慌,再也不敢在这儿多做停留,急急忙忙地跑开。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衣角从他身后的巷子里一闪而过。
应辞收起掌心里一张黑色的纸片人。
这条小路没有设置红绿灯,每年发生在这里的交通事故,都位列排行榜前排,个别死在这个路口的冤魂久留不散,便在这个时候寻找替死鬼。
应辞刚处理完一个。
在他眼里,这一整条街道都成了亡魂的狂欢派对。
今年地府职员的KPI大概是要翻倍了。
他没有在这些地方逗留,径直快步走向市医院。
市医院今晚值班的两个护士坐在咨询台里,每呼出一口气,都觉得身上的热度被丝丝抽离。
“今晚怎么那么冷,暖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