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范,两位同事怎么称呼?”秃顶老板私底下对上方拾一和应辞,倒是态度和蔼不少,他拿出自己的名片,一人发了一张。
方拾一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范哲轩。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和那辆红跑车像是一个画风的。
范老板的爸妈一定对他寄予了偶像剧男主般的厚望。
“哦哦,方队,应队。”范老板看见两人的证件,非常顺口地喊了出来。
方拾一说道:“范老板,我们想问问关于你们酒店底下的仓库,你了解么?”
“底下的仓库?”范老板摸了摸不剩多少头发的脑袋,脸上显出几分为难来,“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分派下来管分店的一管事,底下的仓库我来时就上锁了,上头说仓库里积水返潮,不好处理。”
“再加上我们有自己的仓库,也就从来没去管过底下那个。”范老板耸耸肩膀,问道,“怎么啦?我听说尸体不是在行李车上发现的嘛?怎么又和地下仓库扯一块去了?”
“法医科的同事会对尸体进行解剖分析,不过现在我想去底下的仓库看一看。”方拾一说道。
范老板皱皱眉头:“这不太合适吧?那里面我们都没进去过,更没用过,可能又脏又臭的,万一传出去,对我们酒店的影响不太好啊。”
“你们酒店短短几天出了两件命案,还担心这个吗?”方拾一挑了挑眉,一句话说得范老板顿时没了声。
应辞眼里泛上笑意,有些无奈地扫了眼小法医,真是能把人说得跳起来。
方拾一接着说道:“不是我吓唬你,要是你不让我们进去看,说不定第三起命案也得出现在你的酒店里。”
“诶??怎么说?”范老板瞪大了眼睛,顿时紧张起来。
“你们保安先前说过,出事的时候,有人在传呼机里喊他到地下仓库这儿来,调走了他。地下仓库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么?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吧?”方拾一说道,“不是酒店的员工,就是真有人下到了地下仓库,你觉得这事情有没有必要去查?”
范老板闻言犹豫了几秒,抿了抿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们跟我一起下去吧。但是事先说好,你们在下面看到的东西,都不能对外媒体公开啊。”
“好。”方拾一应得很干脆。
安徒酒店的地下,就像是老式古堡的地下通道一样,又有些像酒庄。
圆拱形的狭长通道两侧,是一块块红砖堆砌起来的围墙。
通道只够两个人并肩走,范老板走在最前面,方拾一和应辞跟在后面。
红砖的颜色没有丝毫褪色,甚至红得格外发艳,带着一种水润的色泽。
方拾一抹了一把,手指上沾上些许颗粒,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大概是他多心了。
他这么想着,转头去看应辞,就见应辞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他刚弯起嘴角,想说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见应队指尖上闪过一道黑光,在墙壁上“刺啦”一声,炸出一个指甲大小的洞来。
方拾一:“……”不,我们想的不一样。
动静并不大,但在本就幽静的地下长廊里,还是十分明显的。
走在前头的范老板吓了一跳,“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么?”
“大概是空气流动的声音吧。”方拾一随口胡诌,瞪了一眼搞破坏的应队,“这条通道一直处于关闭的状态,偶一打开,里头的空气与外部空气对流,就会有这种动静,很正常。”
但是方拾一没说的是,这种情况大部分发生在几十年、上百年没有开启过的空间里——比如说墓道——而这边,之前保安就进来过了。
他看向应辞,目光示意刚才是怎么回事。
应辞轻轻拨弄开那一小片被轰开的红砖墙壁,在红砖背后,露出最原始的墙面,仅仅是露出的那一小块墙面上,就能清晰看见深深嵌入墙面中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