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份的天,早晚温差大,白天恨不得穿短袖,晚上就得穿单衣加外套。
尤其是冷风一吹,像是把冷意都吹进了骨头缝里。
章天华摸摸露在冷风里的光溜胳膊,感觉到一丝冷意。
“别墅里的地暖怎么还给关了?冷死了冷死了!”一个小队员嚷嚷,上蹿下跳地找地暖开关。
“这家用的是中央空调,我刚给开,马上就暖和了。”另一个人说道,也跟着原地跳了两下,纳闷地喃喃,“屋里比外头还冷,真是奇了。”
“先去看看房间,分配一下,把行李放进去后,就能直接出发去博物馆了。”屈泽看了眼散作一团、无组织无纪律的队员,不得不命令分派起来。
有了屈泽一句话,一干人立马行动起来,一窝蜂冲上二楼三楼的客房。
只睡一晚,其实也没什么行李,也就是换洗的衣服和睡衣,一个背包顶足了。
“我要这间!”
“滚你丫的这哪里是单人房!?”
“曹范你把你的臭袜子给我丢下床!”
“我要找屈队申请调度!我不要和你一床!你抢我被子还总拿腿绞我!”
“警校就睡一块儿了矫情什么!”
“滚!反正我不和你睡一床!”
楼上热热闹闹,时不时飞出一句信息量颇惊人的话。
方法医的行李装在应队的背包里,背包由应队单手拎着,这会儿没上去凑热闹。
他两手闲闲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圈这栋别墅,里里外外都看了遍。
这里是别墅区,相邻不过五米就是左邻右舍。
大概是人多太吵,方拾一看见左边那屋有女人打开窗,探头出来看,他见了微仰头,嘴角刚牵上了一点笑意想打个招呼,就见对方赶不及地“哐当”关上窗,屋里的灯蓦地灭了下去,还拉上了窗帘。
方拾一:“……”
头一回见到女人看见他,是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方拾一转头看向另一处,右边的别墅门口,一直坐着一个老人,从他们一窝人进别墅起就坐在那儿,一直朝着他们的方向看,到现在也没挪过窝。
方拾一走到老人面前,“老人家,晚上好……”
他话蓦地收住,直到走到跟前,他才注意到眼前老人是个蜡像。
简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方法医,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去挑房间吗?”一个小警员走过来,方拾一对他有些印象,刚才一路大巴上,就数他话最多最活泼,叫曹范。
曹范是个近视眼,鼻梁上架着一副有啤酒瓶盖那么厚的高度数眼镜,他看方拾一站在一个老人面前,便扬着笑脸凑上去:“老人家你好啊,是不是觉得他们吵啊?等会儿回去我就和他们说,让他们轻些……诶哟妈呀!”
他自来熟地握上老人的手,碰到对方光滑冰凉蜡质的触感才恍然意识到不对劲,吓了一跳。
“这这这是?!”
“蜡像。”方拾一说道,压着曹范转了个身,往他们自己的别墅走去,“可能是艺术品吧,不要乱碰,我们走吧。”
曹范连忙点头,“这家子品味真奇怪……”
方拾一笑笑,偏头看了眼,注意到二楼窗口那儿的帘子掀起一个角,又很快放了下去。
他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