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外的别墅区?”屈泽指了个方向,问道,“你是说那头的别墅区?”
管理员点了点头。
那片别墅区就是他们这次租了一夜的地方。
“你知道馆长家的具体地址么?”屈泽问。
管理员报了门牌,抿了抿嘴:“你们要过去问他?没用的。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就有警察过去盘问过,他一点口风都没漏出来,你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谢谢配合。”屈泽没多说什么,他拍了拍管理员的肩膀,收起记录用的小本子,走向崔炎那边。
“这里现在什么情况?”他看崔炎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开口问道。
崔炎抽了抽嘴角:“方法医在告诫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能封建迷信。”
屈泽:“……???”说啥呢?
方拾一清了清嗓子,顶着两个队长别扭的目光扯开话题:“你们先前看监控录像有什么发现么?”
“监控录像有死角,我们看到曹范上了二楼,在一个展品前逗留了一段时间后,他再移动所去的地方就没法确定了。”崔炎说道。
“那就先上二楼。二楼和一楼之间只有那条楼梯可以通是吧?”方拾一转向管理员问道。
管理员点点头。
“没有暗门活门一类的吧?”崔炎顺口接着一问。
“……没有。”管理员心道,他这儿又不是什么密室逃脱。
“你带着人先上去看看,我和应队还有话想和他说。”方拾一说道,走到阿傻边上。
崔炎眼里划过一丝了悟,眼里明明白白地透出“果然是吸血鬼吧”的意思,看得方拾一青筋突突地跳。
再看屈泽,更正经一些的屈队脸上大抵也是这层意思,可能还多了一层“懂,会掩护”的心知肚明暗示。
反正是没人相信那个小山似的男人其实真的只是个正常人。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拾一转到男人面前,开口问阿傻:“在那边的厕所里,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男人抬头看了眼方拾一,眼里露出一丝茫然,没有回答。
“我们在那儿发现了这个。”方拾一继续说道,将厕所里发现的那只死老鼠摆在阿傻眼前,又绕到男人的脚边,微俯身看,男人被应辞反剪在地上,脚面朝上,方拾一说道,“你鞋子上还沾着血,鞋底花纹和厕所里发现的血纹相符,那时候你就在厕所里。”
男人看见那只死老鼠,浑身抖了抖,很快收回视线,低着头不吭声。
“我知道你其实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方拾一顿了顿,看着男人的眼睛,“你能骗过管理员、骗过那些警察,但是骗不过我和他。”他朝应辞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的确装得很像,但骗不了专业的人。在管理员和其他人交流的时候,你在听他们的谈话,注意力非常集中,在我询问你身上伤口包扎的时候,你下意识观察自己的伤口。”方拾一轻声说道,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
阿傻动了动耳朵,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自己的白纱布,当他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同样的举动后,他飞快地移开视线。
“而真正智力上存在障碍的人,最大的一个特征表现就在于,他们的注意力严重分散,注意广度非常狭窄,他们不会仔细去听外界的声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方拾一看着阿傻,“而你显然不是。”
男人垂着眼,重重抿了抿嘴巴,喉咙口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你叫什么名字?”
“……朱孝。”男人终于卸下了傻憨的伪装,闷声说道。
一个智力有障碍的孩子总比正常孩子更容易得到一些怜悯同情,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能靠邻里的同情得到一些食物和旧衣,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从小装傻的原因。
只不过从小装傻装到大,加上又缺少长辈的教导,男人并不觉得目前的状况有什么不好的,甚至隐隐地,也越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傻子,一言一行,与傻子无异,想要做回一个正常人也有些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