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杰伊浅笑,“你也美极了。”
“咳咳,”频道里传出迈克的咳嗽声,后者正和沃利分别守着另外两个安全出口,“注意影响,超人们,这是公开频道。你们在我耳朵里谈情说爱让我备受打击战斗力锐减了三四倍啊!”
“专注在任务上。”海伦娜的声音响起,难得她今天竟然没有和迈克意见相左。她是会场内几人里唯一穿着自己制服的,说话时她正蹲在天花板角落阴影里的舞台架上,像只挂在钟乳石上的蝙蝠无声地俯瞰全场。她戴在眼睛上的目镜同样正飞速扫描着视野内每一张人脸,并同步与蝙蝠洞的资料库进行匹配,至今也仍一无所获。
想到两天前最后一次和海伦娜的对话,杰伊不禁略觉尴尬。自那以后他们还没搭过一句话,杰伊不止一次想鼓起勇气打破尴尬,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始。
至今他仍觉不敢相信——海伦娜·韦恩真的会喜欢自己?这听上去是那样的不真实。
“你确信那个人真的在这会场里?”卡拉疑惑地问,“不是我自大,但是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的话,我和杰伊早该发现了才对。”
杰伊没有答话,但心底确实认同卡拉的话。他颇有把握自己已用超级视力扫过了整栋建筑内的每一张脸,甚至远警卫和保洁人员都没放过,但和那张简易素描完全没有匹配。
“你说是蝙蝠侠发来了这张素描,”守在出口处的沃利思忖,“那有没有可能可能他想表达的是别的意思?”
海伦娜没有答话,她只沉默半晌,随后道:“接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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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灿烂的金芒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黑暗很快笼罩了整个儿大厅。序曲的乐声也逐渐变小,直到彻底微不可闻。探照灯光从舞台架上打下,小小的圆形光域落在了正走上舞台的指挥家身上。宾客们掌声雷动,指挥家挥手致意,灯光追在他脚下一路来到了乐队正中。
指挥棒扬起,乐队全体起立。大灯重新亮起,指挥棒舞动,宏伟壮阔的乐章浩荡展开,无数音符从萨克斯管里激涌而出,洋溢在环形的大厅里就如奔腾的长河。
沃利·韦斯特靠在过道里的扶手上,不自觉地被这壮阔的乐章吸引了。他也许是听得太过专注,以致没注意到自己挡住了一位不慎迟到的贵宾的路。
“借过一下。”那人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啊哦,抱歉。”沃利让了开来。他不自觉地和来人四目相交,发现那是对相当有神的眼睛,它炯炯有神、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锐气,目光似有着难以言喻的贯透力,只这么一瞬的对视便让沃利不禁失神、本能地觉着好像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被看了个透彻。
就这么一刹的失神,钻心的剧痛就让他不禁低哼出声。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刺进了自己的大腿,接着一股冰凉酥麻的触感便传遍了全身的神经元。超级速度不自觉地被触发启动,沃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浑身震颤了起来,片刻间便化作了一团模糊的残影。他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感觉自己就像一部刹车和档位都失灵了的超级跑车,脱缰地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没法停止。
事实证明,企鹅人这一次没有说谎,他确实对这位光临哥谭的神秘人物一无所知。这家伙真的就像一个不存在的鬼魂,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这座城市却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就连一手掌管哥谭犯罪的企鹅人手中的情报网里也没有消息。
接下来两天杰伊也再没来找海伦娜,也许只是没想好在上次的谈话后应当怎么面对她,而事实上海伦娜也没想好。她接下来又尝试了多种路径,但仍是毫无半点头绪。这个神秘的敌人就好像是凭空窜出来的,他的来历未知、身份成谜、目的也尚不明确,海伦娜差点就想要放弃了,她感到自己无形间已被对方全盘压制,还未正式交锋自己便已处处慢了对方一步。
直到第三天,事情才出现了新的转机。
“来自爸爸的消息?”海伦娜接到阿尔弗雷德的消息时正蹲在哥谭的某个滴水嘴上,这消息让两天理不出半点头绪的海伦娜精神不禁为之一振,“他说了什么?”
“准确地说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段来自他通讯频道的音频,还附有图片,但里面算了,我发给你自己听听吧。”
阿尔弗雷德话音落下片刻,一段音频便从蝙蝠洞发到了海伦娜腕部的设备上。她手指如飞地打开悬浮屏幕,打开音波监测的同时点下了播放按钮。
音频的输出直接连着她的耳机,沙沙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那是类似大浪淘沙的杂音,连绵不断、响亮刺耳,屏幕上音波起伏不断,频率剧烈。
音频并不太长,一分多钟就结束了。海伦娜听完不由眉头紧锁:“确定这就是父亲发来的全部内容?”
“十分确信,正是来自老爷每晚巡逻时常用的频道。”阿尔弗雷德说。
海伦娜沉思了起来。如果真的是父亲发来的,那这肯定不会毫无意义,也许他正身处一个难以脱身的牢笼,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向她传递重要信息。那既然如此
她迅速对音频进行了频谱分析,数分钟后不出意料地从中解析出了藏在刺耳杂音后的另一条频率。她尽量减小了杂音干扰,放大隐藏音频,音频里真正藏着的信息顿时浮上了水面。
“咚咚咚”
像是指节敲击硬物的声响,在嘈杂的背景下并不明显,但经特殊处理后勉强还能分辨。海伦娜刺耳倾听,将这节奏默记在脑中,并迅速分析推测。
摩斯电码,毫无疑问。海伦娜努力分辨了敲击音的节拍和频率,同时将解析出的字母记在了屏幕上,很快连成了有意义的单词——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时间和地点。
晚六点,哥谭歌剧院。
海伦娜略一思忖,又问:“图片呢?是什么内容?”
“一张素描画像,也已经发到了你的设备里。”
新信息的提示很快弹出在了界面中,海伦娜把它放大到了屏幕中央,果然是一张速写画,画的看上去是个中年男人,络腮胡,塌鼻梁,画工虽粗糙简陋但却极精简地包含了一切最易辨认的面部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