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想要拉住陈氏,可谁知两个人上前,都没能把她拉住,反而被她争夺开。沈令昌如何能和她一个女流动手,只气得怒骂道:“你看看你这个疯样,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是,我是没有,我就是没有,也是被你和韩姨娘那个贱人逼的,”陈氏似乎也没了力气,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地骂道。
沈令昌被她这么骂,脸上也闪过尴尬地表情。陈氏如今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指着他就道:“今次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们就都别想好过,我儿好好的婚事被你给毁了。你说说,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亲爹吗?”
沈令昌被这么骂,也是生了怒气,反驳道:“那你是怎么教地女儿,若不是她和那个魏燕生有私情,你以为我会疯了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魏燕生,慧姐儿那样端静的性子,你是听了谁的鬼话,要这样的诬赖她,”陈氏原本已经没了力气,可谁知沈令昌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便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一股子余勇,竟是扑上来,大有和沈令昌同归于尽的打算。
“荒唐,你们两个闹够了没?”老太太见丫鬟都拉不住,猛地在面前的小几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怒喊道。
这一下,倒是把已经扑过去的陈氏给镇住了。
“老太太,你要给慧姐儿做主啊,他也不知是听了哪个贱人的挑唆,竟这样说我的慧姐儿。您是最知道慧姐儿的性子,最是端庄娴静的,平日里连我带她出门交际,她都时常推了,”陈氏哭哭啼啼地说道。
老太太方才瞧着他们二人打架,如今听着她在自己跟前哭诉,只觉得眼前一黑,连脑子都是嗡嗡地叫。秦嬷嬷见状,赶紧过来,又是拍背又是说话,好半晌老太太脸上的气色才缓过来。
陈氏瞧见老太太这模样,也生怕她出事,只低低地哭,并不敢再像方才那般闹了。
等老太太这头缓过神,指着沈令昌和陈氏,手指都气地直哆嗦,“你说说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厮打谩骂,是当我这个嫡母是死的吗?”
“儿子不敢。”
“儿媳不敢。”
连沈令昌都跪了下来,他半边脸都被抓花了,钻心地疼,可这会老太太发话了,他哪敢不跪啊。而旁边的陈氏,一直在哭,原本撒泼的那一股气,这会似乎也泄完了,只一旁委委屈屈的。
“好好的一桩婚史,竟是被你们弄成这般模样,”老太太转头看着沈令昌,冷笑一声,说道:“老二,你倒是说说看,慧姐儿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你要换了她的庚贴,让兰姐儿取而代之?”
虽然冯家那门婚事确实是没什么好的,可是这不代表沈令昌私下换庚贴就能被一笔带过。老太太问出来之后,沈令昌被陈氏恨恨地瞪了一眼,脸上自觉挂不住,只得低声说道:“实在是家门不幸,还望母亲开恩,让儿子私底下慢慢说给你。”
“沈令昌,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你就说什么,若是你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你沈二老爷是怎么个宠妾灭妻,让大家都来评评理,”陈氏冷笑道。
正所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陈氏如今就是光脚的,反正这门婚事指定是吹了。她就豁出去和沈令昌闹,要是这次没个说法,下回难不成还要拿慧姐儿的婚事给沈兰不成。他沈令昌欺人太甚,也别怪她闹地太过。
陈氏仿佛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一般,左右她也是不受宠的,就是再闹腾,夫妻情分也早就没了。还不如给她的慧姐儿拼一把,也好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沈令昌确实是没想到陈氏会这样说,当即面色涨红,咬着牙呵斥道:“你怎地这般撒泼,若是知道你是这等泼妇,我早就一纸……”
“老二,住口,”老太太一声呵斥,将沈令昌后面的话喝止住。
而陈氏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听她霍地指着他,骂道:“沈令昌,我可是守足了三年父孝的,你若是没理由就休了我,我就是告到大理寺去,也定要让人治你个宠妾灭妻之罪。”
沈令昌也只是说出来吓唬陈氏而已,若是早前,只怕陈氏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可是现在的陈氏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是振振有词,把他堵地没话说。
而此时一样东西砸了下来,是老太太从桌子上拿起的,她坐在上首,气地连声音都变了,“你们若是还嫌不够丢脸,就给我滚出去。一桩婚事,弄地鸡飞狗跳。”
此时她缓缓地看着沈令昌,说道:“老二,我知道你偏心韩姨娘母女,可是这偏心也该有个偏心的程度。你私底下换了她们姐妹的庚贴,以为就能瞒天过海了?今个昌平侯夫人已经找到我这里,让我们卫国公府给个说法。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卫国公府里的女孩,岂不是都要被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