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对女子极为和善关怀的郑谣也生气了,露出些许严厉之色,“许青霜,给江师妹道歉。第一次见面无缘无故就恶语伤人,身为沧源许家的人,你的兄长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许青霜看上去却比郑谣还要生气,眼睛都红了,大声道:“你还有脸提我兄长!我家教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已经没资格说我了!”这姑娘喊完就跑,倒是跟在她身后那蓝衣少年无奈的给江澄两人连连道歉,然后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郑谣叹了一口气,表情里多了三分郁色,原本看上去就有些忧郁的人,此刻神情里又多了说不出的哀愁。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替许青霜给江澄郑重的道了歉。江澄倒是不在意,她又不是什么真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早就过了那种被陌生人说两句都要气的咬牙切齿的年纪了。
路上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两人,一路上郑谣给江澄说了不少的事,比如刚才那叫许青霜的姑娘,是清苑一脉的弟子。容尘山派内有上百个脉系,她们白灵一脉只是其中一支罢了。而许青霜的师傅就是她们师傅白苒冬的师兄,所以她们的关系说起来还算比较亲近的,只是不知那个许青霜和郑谣有什么过节。
郑谣没多说,江澄也没问,自然的将话题带到别处,二人一问一答,江澄听郑谣谈谈师傅和师兄师姐,也觉得颇有趣味。
因为有心想带江澄多熟悉一下白灵山,郑谣也没有用代步的灵兽,而是和江澄一起走路,等来到给江澄安排的住处,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到了这个今后属于自己的地方,江澄又不得不感叹一下容尘山派的壕气了,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虽然好像辈分还算不低,但能一个人拥有一整座华美的宫殿,也可见这门派的财大气粗。这座殿宇没有师傅的寒山殿大,不过胜在灵巧自然,花木扶苏云遮雾绕。
花窗玉璧、朱瓦瑞兽,三三两两走动的灵童仆奴,俱都面带微笑。还没走进去她都能想象里面肯定也是一模一样的壕,这么一对比起来,她在上云寺住的那个十几平,只有一个榻、一张桌子和一个蒲团的禅房,是多么的寒酸简陋。
明明随手就能捡到的果子都那么珍贵,怎么就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点呢?身为一个俗人,江澄自认为没法理解大师们的想法。所以,他们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处日后就是小师妹的住所了,前些日子师傅收到青灯祖师来信,就嘱咐我准备,只是我当时也不知是一位师弟还是一位师妹,因此选择的地方和装饰都没有偏好,师妹住下后可以自行更换。”郑谣的话打断了江澄的思绪。
她带着江澄走进殿内,一样样的解释给她听,“殿内有灵童和灵仆,若有杂事,吩咐下去便是,身为白灵山一脉亲传弟子,师妹所得的份例我已差人送来,这些都有专门的灵仆打理,小师妹不必为这些琐事所扰。师妹于修真一道还未入门,因此吃食上要好生讲究一些,我与管事打了招呼,他们每日都会送来新鲜食材,和一些养气清浊的灵食。这处峰头是白信峰,我就住在隔壁的白刃峰,师妹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听了郑谣这番话,江澄觉得,自己这穿越,似乎抱上了一个粗壮的大腿。除了最开始那一点尴尬和不愉快,后来还真的没什么好挑剔的。吃的越来越好,住的越来越好,出了上云寺入了容尘山派,直接就是高等待遇。
想想自己穿越前累死累活的赚那点工资,奋斗个十几年也不一定够买套房,再看看面前这座华美精巧的宫殿,她都觉得自己想要回去的念头快要被这种奢侈的日子给腐蚀了。要不是还惦记着自己那傻弟弟,她真觉得还不如就待在这得了。
就是欠青灯大师的有点多,还起来很有压力。
江澄放得下自己的世界,唯独放不下那一个弟弟。这里再好,她也是要回去的,她只希望在回去之前,能把这个天大的人情还给那位看不透的大师。
和周到细心的郑谣道了别,江澄站在青石台上,看着这位三师姐伸手将腰间系着的一片叶子形白玉往前一掷,化作一块白玉板。郑谣就长身玉立站在玉板之上,朝着江澄一笑,然后飘然而去,身姿潇洒令人向往。
送走了郑谣,江澄一个人好奇的在这座目前属于自己的宫殿里转了一圈,最后心满意足的来到了寝殿。
整座殿宇一半建在山峰之上,一半悬空在云雾之中,恰好寝殿这一间就处于云雾之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窗外翻腾的云海,此时正值黄昏,晚霞漫天,看着格外壮观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