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鑫等着洪力把东西放好,这才说:“那我先回屋了。”
“嗯。”洪力扫了眼郝运,点头。他不知道郝运过来干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郝运是郝鑫的叔叔,郝运的名字是个秘密,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叫shadow。虽然对这个人不了解,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他们“利剑”现在抱的是shadow的大腿,shadow来找人,他肯定就不能让人在外面等着,而且再说了,郝鑫和shadow的关系好他是知道的。
郝鑫先出了帐篷,然后转头去看,郝运沉默地跟了出来,站在阳光下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色,不过诡异的是他的胡子竟然剃了,显得年龄骤然年轻了七八岁,红润的嘴唇很显眼,像蚌壳一样紧紧地抿着,让郝鑫很想伸手去摸,将这个人的恼怒和疲惫拭去。
果然,见到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明明以为分开三个月足够了,可此刻他的心思还是在围绕着这个人转,小心地观察着这个人的每个细微的表qíng变化,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来,又或者能迎合着说上些对方爱听的话。
想了想,郝鑫问:“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郝运回答,声音清冷干脆,怒气表达的很明显。
“进来麻烦吗?”郝鑫这么问着,转身往自己的帐篷去,郝运就跟在他的后面,贴的很近,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们的脚步都很轻,而且一致,一样的轻重,一样的频率,让人不觉间有些遐想。
“有点。”郝运模糊地说着。
郝鑫明白,能让他觉得有点麻烦,那就代表这事qíng已经很麻烦了。确实也是如此,这些恐怖分子们那儿有那么好接触?想要接近他们的基地,说不得郝运事前做了很多的工作。
两人进了帐篷,当门帘重现落下的时候,帐篷里的光线倏然一暗,似乎就连声音都远去了。
郝鑫转头去看郝运,两个人的视线穿透黑暗像是交织在了一起,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暧昧不明。
看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郝鑫不由得会想,他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向硕吗?是吃醋了吗?是生气吗?既然这么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咔哒。”郝运抬手打开了挂在头顶上的灯。
郝鑫眨了下眼,有些狼狈地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堆在c黄上的行囊,还有那有些凌乱的被褥,看来郝运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
“三金,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郝运开口,声线低哑,听不出qíng绪。
郝鑫转过了头。昏黄灯光下的男人肌肤如铜铸般透出一股冷漠,不可侵犯般的凛然,让郝鑫想起一些雕塑,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肌ròu线条流畅均匀的身体,让人想要去抚摸,却又不敢伸手亵渎。
“在电话里我不方便说,现在我就告诉你吧。章四少这个人很有问题,虽然是什么原因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和他们走的太近没有好处,或许他们另有目的……”
你找我就要说这些?
我们见到面就只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就要训斥我?
我们甚至还在门口!
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这些话让郝鑫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的邪火:“是不是你不喜欢的人都有问题?是不是除了你身边的那些人其他的都不能信任?是不是我交个朋友都要请示你?你跑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我他妈的从外面回来,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要告诉我我朋友是个骗子!?shadow!你真是自以为是的够了!”
郝运的嘴角抿紧,放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吼完,郝鑫闭上了眼,大口地深呼吸了两下,疲惫地说:“明天早上你就回去吧,等这个任务结束,我会去找你。”这么说完,郝鑫侧身走出了帐篷。
身后的门帘掀起落下,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郝运就那么定定地站着,就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许久许久……等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僵硬了,郝运松开拳头,新长出的指甲刺进了掌心的ròu里,鲜红的血液像丝线般从破口处涌出,他低下头看着手心弯月般的伤痕,紧绷的肩膀渐渐松懈,背脊弯曲了下来。
他必须要感谢这份疼痛,让他回过了神。
他走到c黄边,坐下,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头顶上的灯泡慢悠悠地抽着。
他很想感慨一声:男大不中留。
又或者哑然失笑,骂上一句:臭小子,大了就有自己主意,不听话了!
可他感慨不了,更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