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听完孔雀的来意,眯着眼看着对面的英国男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又敲,不太相信天上就这么掉了一块馅饼下来,就在他缺人的时候就有人把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细细想来,再没有什么人选比“利剑”的人更适合给他补充兵力了。
那些兵都是他选出来送给小三金的礼物,都还算不错,这些日子又一起奋战过,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融入也会变的简单,更对他有一定的憧憬心理,很好掌控。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小三金兜兜绕绕的又跑回来了,只要把“利剑”一收,这臭小子就不会再满世界的乱窜惹一屁股的麻烦了吧?
思来想去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不过以郝运的城府,哪怕心里再是高兴,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反而蹙紧了眉心显得犹豫不决,许久才说道:“我得想想,回头我会在联系你。”
孔雀不太了解这个时候自己的价值,闻言还很是焦急,瑞恩上校的期限就快到了,他等不起。
郝运见孔雀脸色神qíng,反倒一拍桌面,站起了身:“行吧,我还有事,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在基地里好好休息,这事过几天再谈。”
孔雀蹙眉,见郝运已经准备离开了,只能无奈地站起了身。
下了楼,主板迎上前问孔雀事qíng谈的怎么样了?
孔雀愁眉苦脸地摇头。
主板想了想,说:“我去和郝鑫谈谈,其实咱们做错了一件事,怎么说郝鑫都是咱们的老板,这事本来就不该跳过他,而且以郝鑫和shadow的关系,肯定他出面更好谈,说不定争取到的待遇也更好一些。”
孔雀摇头,郁郁开口:“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主板了然地笑,搂上了他的肩膀:“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个团长是形势所逼才不得不当的,那么多年兄弟了,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如果能选,你肯定更愿意当个教官,而且你确实也是个好教官。”
孔雀苦笑,却没有反驳。
因为孔雀和郝鑫有些隔阂,所以便由主板一个人找上了郝鑫,而且主板也有些疑问想要得到证实,无论那有多么的骇人听闻,可这个心病已经困扰了他很久很久,已经到了必须得到真相的程度。
主板来到医院,上到三楼,推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不大的房间摆放了一张双人c黄,c黄头还有一束有些蔫了的郁金香,空气清净药味很淡,从门口可以清楚看到窗外水洗般的蓝天,再看c黄边的沙发和c黄头的电视,这环境摆设应该算是病房了。
郝鑫见他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牙齿,那嘴角弯起的弧度和明亮的双眼,让主板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徐峰……就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听过一个传闻,医院的地下室里死了一个叫做徐峰的人,将人找到的那天郝鑫泪流满面哭得做呕,最后甚至将徐峰的遗骨戴在了身上……这些原本也没什么的,可是当他平复下乍闻故友死亡的悲伤qíng绪后,那些不觉间累积起来的疑虑便融成了一个模糊的让他心惊胆战的轮廓。
主板信神,自然也相信这世上存在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qíng。
两人稍作寒暄,主板便提到了合并的事,不过倒是刻意漏过了他们事先已经咨询过shadow这件事,毕竟跳过老板私下里鼓捣这些可不道义。
郝鑫听完,沉默了很久,问道:“以前的那些事你真的放下了?”
“你呢?”主板反问。
郝鑫摇头:“不知道,有时候我还是有愧疚……”郝鑫突然闭嘴,生硬地转道,“有时候也在想你们会怎么看待支援‘银之战争’这件事,毕竟你们就有前怨,想必也是挣扎了很久吧?那时候我听到shadow出事的消息乱了分寸,也没有好好谈谈就向你要了人,这忙我一直记着的……”
“徐峰……”主板深深地看着郝鑫。
郝鑫愣住,僵着脸没做反应,心思如电,却猜不出来主板突然提到自己干什么?
“我一直知道‘利剑’有储备金,可惜只有正副团长才知道账号密码,直升机停放的仓库密码也只有正副团长才知道,而且,自从我知道你和shadow的关系后,便一直很疑惑你对shadow的仇恨态度为什么那么古怪,但是因为我能够接受更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我很快想明白了……你先别说话,也不用反驳我,更不用给我答案,你知道我懂就行,如果你不明白,就当我说的疯话吧。”
郝鑫怔怔看着主板,在那双蔚蓝色洞悉一切般的眼眸中,复杂一笑,抬手借着揉捏鼻梁的动作隐蔽地拭去了突然汇聚的眼泪,他知道自己点不了头,更不可能跑上前抱着主板说谢谢你猜出来了!这种感动是更深层的,就像他偶尔会把自己想的妖魔化,只能独自挣扎一样,这个时候哪怕稍微了解他一点点,他都快乐的想哭。这段日子几乎快把他逼疯了,他最初恨shadow恨的那么深,牢牢记着那份血仇不敢有一刻疏忽,可偏偏却被曾经的同伴反驳劝导威胁他放下一切,转变的过程那么艰苦,似乎将他的人生观彻底的扭转,更有甚至,当他发现自己爱上shadow的时候,那种彷徨无助,自我唾弃几乎像毒液一样侵蚀着自己,哪怕到了今天,偶尔闭上眼,梦里出现的都是那血ròu横飞的画面,让他不断的质疑自己为什么喜欢的偏偏是shad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