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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羊献容这个皇后。

他的智力继续倒退,现在他只有五岁孩童的智力,以及一百岁老人的忘性。

嵇侍中将此事告诉了清河。

清河刚刚送走荀灌一家人,很是落寞,叹道:“父亲是幸运的,忘记了也好,忘记母亲,他就不会痛苦。”

清河舍不得灌娘,她唯一的女性朋友、危难与共的知己好友,灌娘让她看到女孩子不用总是躲在男人身后,等待男人保护自己。女人也可以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甚至建功立业。

但是清河知道,离开洛阳,无论对个人还是大家族,都是明智之举。荀灌也有家人,她不能抛开家里人,只为了自己这个小公主,她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灌娘一走,像是把清河的心割了一块,一起带走了。

清河心中空空,王悦在外头收粮食连夜赶回洛阳城,但还是错过了送别荀灌。

清河看着明显黑瘦了的王悦,再也撑不去了,簌簌落泪,“我要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灌娘就好了;我要是像父皇那样,记忆衰退,连最亲的人都在脑子里抹掉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痛。”

王悦坐在她身边,把肩膀伸过去,给她靠一靠,“你要连我也一起忘记吗?”

清河尖瘦的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也顺着脸颊浸透他的肩膀,她哽咽不语。

还是舍不得王悦。

宁可痛苦要不要忘记她的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