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只要有空,身体容许,头不疼了,就会来家里的作坊设计新的人面瓦当。
她今天刻的是发怒,而且是金刚怒目,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昨晚梦里,她依稀记得男子生气了,他一边打铁,一边不停地问她“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陈家瓦当的少当家陈萍啊,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入我的梦?
阿萍拿出牙签大小的小刻刀,一点点的抠凸出的眼珠子,好像只要刻得足够仔细,刻出来的人面瓦当表情足够的多,她就能拼出梦中男子的脸。
我一定认识他!
阿萍心道,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次次梦到他。
可是身为一个未婚且没有订婚的女子,阿萍不好意思问父母,家里也没有旧仆人,伙计和丫鬟都是在洛阳后新招聘或者花钱买的,她不能从别人那里知道自己的过去。
父母说过,所有的仆人和伙计要么在逃亡之前遣散了,要么死在逃亡路上,除了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人活下来。
难道这个男人是我私下爱慕的情郎?战争拆散了我们?
如果真有这个人,父母不可能一点都不提,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和情郎私定终身,没有告诉父母。
至于原因,很可能是父母因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女,坚持要招赘,而对方家族不容许他成为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