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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缓缓经过,阿萍手中唯一的一束红月季精准的投入了车厢,和里三层外三层的女郎们一起开心的尖叫。

这是她撞破脑壳失去记忆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确认过眼神,是她梦里人。

难怪总是梦见他,因为我在洛阳的时候经常这样围观王悦,他坐在牛车里,相貌家世气质都完美的满足了少女对心中檀郎的所有想象,就像神灵似的,默默接受着女郎们的欢呼。

对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我失忆后总是梦到他,把他的表情刻在一个个瓦当里。

她很想挤到前面,把梦中人看得更仔细一些,但是根本挤不过去,人太多了。

“王悦!你最好看!”

“看这里啊!王悦,我喜欢你!”

激动之下,她跟着周围的女郎一起表白,说出各种平时难以启齿的话语,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些啥,不过,她的声音淹没在女郎们的尖叫和欢呼声中,并不觉得羞耻。

牛车过去了,阿萍还意犹未尽,她从队伍里挤出去——挤进去不容易,出来可以,她奔向沧浪阁,据说是士族公子们举办雅集的地方。

然而沧浪阁附近已经竖起了路障,路障前面也满是尖叫的女郎,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看见王悦牛车里的鲜花多得溢出来了,简直要被鲜花埋葬。

再往前就是台阶,牛车在这里停下。

她远远看着王悦从鲜花堆里下车,走出来了。

看到了“活人”,女郎们哄的一声,就像夏日的蜜蜂,阿萍也跟着感叹,哎呀,这世上尽有这么好看的少年郎!

王悦下车,站在最前排的女郎一片诧异之声,“王悦怎么穿着粗布衣?”

“长的好看,穿粗布也好看!”

“听说他父亲王导率先穿粗布,父亲穿布衣,当儿子怎么能穿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