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又笑:“二师兄,您看我每天这样努力地办差,为您想得多周到……能不能早点放我回去啊?我想大师兄和钟袤了,真的很想。”
重华眼里的怒气一点点地攀延上来,最终猛然爆发,他狠狠摔开她的手,咬牙切齿:“你做梦!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这宫城里!”
钟唯唯扶着书案一点点往外挪,挪到重华手臂可及的范围之外,就迅速跳开,远远跪下:“陛下息怒。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
“别以为朕是怜惜你,不过是怕你被人打死了,丢了朕的脸而已!”
重华拿起书案上的牙瓷茶具,狠狠砸到地上,怒气冲冲地往内殿而去。
“恭送陛下。”钟唯唯拜倒,毕恭毕敬,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重华静默地站在内殿里,窗边夕阳投下的斑驳光影落到他身上,一身苍凉。
赵宏图木雕泥塑一样地站在帷帐旁,假装自己一直都不存在。
李安仁进来,呜呜咽咽地跪倒告状:“陛下,钟彤史欺负奴婢,她踢奴婢,打奴婢,还威胁奴婢。”
果然是在宫外长大的,没经过锻炼,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到陛下心情不好吗?还敢火上浇油。
赵宏图只好站出来和稀泥:“你怎么招惹钟彤史了?”
李安仁不懂,反而更加委屈了:“奴婢只是为陛下不平而已。陛下怕她吃吕太贵妃的亏,早早回来等着,还让奴婢去提醒她,她狂妄自大不领情。
陛下让奴婢去替她解围,她一点感激没有,还说陛下最好杀了她。她就是个没良心、薄情寡义、不晓得好歹的坏女人!
陛下一定要为奴婢出气,狠狠教训教训她,呜呜……”
重华怒道:“胡说八道,谁说朕提前回来是怕她吃亏?让你去叫她,是要叫她来伺候当差!谁担心她了?她谁啊?”
难道他会错意了?李安仁怔住:“不是……陛下您……”
赵宏图冲过去捂住李安仁的嘴,低声呵斥:“话多,还不快滚!”
忽听重华冷冷地道:“你说得没错,钟唯唯的确是欠缺教训。传朕的旨意,这一个月都只许她喝稀粥吃馒头,谁敢给她其他吃食就去死!”
“陛下圣明。”李安仁欢天喜地,跳起来去传旨。
赵宏图问重华:“陛下,时辰到了,要传膳吗?”
忽听宫人来报:“芙蓉宫吕太贵妃使人过来参禀陛下,说钟彤史今天打碎了她祖传的琉璃芙蓉缸,问陛下怎么办。”
重华冷冷一笑:“让她去死!”
赵宏图一听不是事儿,忙道:“陛下,吕太贵妃的性情是乖张了点儿,不过她好歹也是先帝最宠的贵妃,又是吴王的生母,您……”
重华恶狠狠地道:“一个两个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心上,朕再不拿出雷霆手段,简直就要纵得上天了!赵宏图,你去芙蓉宫,问吕氏,干涉后宫事务,窥伺圣意,对御前女官滥施私刑,该当何罪!
身为太贵妃,该有的典范和仪态到哪儿去了?还要不要脸?再告诉钟唯唯,她这一年的俸禄都没了!一文钱都不许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