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重华是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人,但她不想用那样的方式作践自己。
葛湘君更生气:“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就这么想死?”
她去拖钟唯唯:“走,你立刻跟我去给陛下请罪,求他饶恕你。”
钟唯唯推开她的手:“多谢姐姐好意,我不能去。”
葛湘君红了眼睛:“你是不愿去还是不能去?”
“既不愿去,也不能去。”钟唯唯请葛湘君离开:“我累了,就不耽搁姐姐上值了。”
“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不拦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葛湘君狠狠瞪她一眼,摔门而去。
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钟唯唯还真看不出来。
大概是为了庆祝重华昨夜临幸芝兰殿,今天的晚饭很不错,有鸡有鱼。
但钟唯唯居然吃不下去,她把她那份给了添福:“知道你总是吃不够,给你了。”
添福不知忧愁,欢天喜地。
钟唯唯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钟袤,要他好好读书做人,听大师兄的话,不用挂念她。
一封给何蓑衣,谢谢他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拜托他继续替她照看钟袤,又把她这些年修习茶道所得的心得体会作为谢礼一并奉上。
她欠他良多,大概此生都没有机会偿还了,只能把这份心得体会送给他,算是聊表心意。
封好信,添福已经吃好晚饭,她把信连同一封银子交给添福:“贴身装着,等到宫中侍卫换班,就把它交给方健方侍卫,他知道该怎么办。注意别给人看见。”
添福接了书信和银子,趁着天还没黑跑到外头去了。
李安仁站在门口,没好气地道:“让你按时去上值,不然就把你拖过去。你是要让人把你拖去呢?还是自己去?”
钟唯唯默不作声地出了房门,朝着清心殿去。
清心殿外围着一堆人,龙辇已经停在台阶下候着,宫人也点起了灯笼,重华从高高的台阶上缓步而下,面色冷漠地从她身边经过,再上了龙辇。
赵宏图高呼一声:“起驾!”
众宫人井然有序地跟上龙辇,浩浩荡荡地往外而去。
钟唯唯不知重华究竟是要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上。
赵宏图给她使眼色:“钟彤史赶紧跟上!”
钟唯唯也就沉默地跟上龙辇,并不问去哪里,左右都是上值,去哪里都没区别。
走到一半,她认出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