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华在她头顶上的地方坐下来,龙床发出低沉的“咯吱”声,又看到他踢了鞋子,扔了一件外衣在地上。
这是要脱光了吗?不能再等了!
钟唯唯果断咳嗽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笑:
“你们是找不到我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又又,又又,你把我丢这儿就不管了?敌方军情如何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重华也没有再脱衣服。
钟唯唯厚着脸皮换个方向爬出去,再假装才看到重华的样子,羞愧的把头深深埋下去,行礼:“微臣死罪。”
重华只着里衣,端坐在床上,沉默的看着她。
神色晦暗难明,脸颊微微绯红,像是喝了酒的样子,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钟唯唯没有等到他出声,决定找个借口,解救自己的膝盖:“哎呦……肚子……”
“疼”字尚未出口,重华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钟唯唯把他扔在地上的外袍捡起来,挂在衣架上,顺便照照镜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钗横发乱,像个疯婆子。
她对着昏黄的镜子捏捏脸,笑一笑,走进暖阁去找另外两个叛徒的麻烦。
小棠不在里面,又又乖乖躺在床上,眼睛亮亮的。
看见她进来就朝她伸手,小声说:“你不要怪我啊,爹爹说过不骂你的。他说话很算话的,对吧?”
人家是亲父子,她能说什么?
钟唯唯叹口气,洗洗脸和手,吹灭了灯躺下来。
又又兴奋得睡不着:“爹爹和你捉迷藏了吗?是他把你从床脚找出来的吗?他有没有藏起来给你找?”
钟唯唯:“……”
重华一夜未归。
第二天清早,她知道他又是去了昭仁宫。
而昨天夜里,他是真的去了西翠宫,和吕纯一起用了晚饭,喝了点酒,前后盘桓了约有一个时辰。
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如果真想发生点什么,足够发生了。
钟唯唯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想要把沈琦记载的起居录拿过来,看看里面都记录了什么。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即便是美味珍馐也没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中午时候,她自觉快要走火入魔,重华过来看又又,看着她的眼睛说:“即日起,朕搬到昭仁宫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