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是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吃,经常咬着手指站在人家的摊子前就不动了。
钟唯唯感叹:“乡下来的真可怜,没见过世面。”
重华不动声色地捏住她腰间的软肉要掐,她立刻说道:“我是在说我自己。
想当年啊,我刚进京,看什么都觉得惊奇啊,不得了啊。
又怕人家看出我是个土包子,就装得什么都看不在眼里,什么都不稀罕,过得好累啊。”
重华瞪她,她就冲他笑。
重华没了脾气。
想起自己最近才从小棠嘴里听来的那些事,知道她当初进京,病得只剩皮包骨,心里突然大大的不忍和难受。
他很想把她重重拥入怀中,但是街头熙熙攘攘,他做不到。
一切都是命运,如果他当时没有出去那一趟,如果没有遇到那些人,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发生了的事情永远没办法更改。
好听的话、后悔的话重华说不出来。
他垂下眼,极温柔,极温柔地替钟唯唯把她的披风系带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钟唯唯仰着头,看着重华。
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漂亮深邃的眼睛,红润优美的嘴唇微微抿着,神情既认真又温柔。
她的心荡漾起来,这是她深爱的男人,这是她的二师兄,她一个人的二师兄。
要是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不知为何,钟唯唯突然有种紧迫感,仿佛她再不抓紧时间享受这难得的幸福,就会失去它一样。
她突然有点恐慌,她抓住重华的手,低声喊他:“师兄。”
重华体味到她语气里的温柔和珍重,心花怒放,反手将她的手握入掌中,紧紧攥住。一手拖着她,一手拉着又又,笑得矜持又得意。
京城有几个时节最热闹。
一是旦日,街头人来人往,玩具、小吃、衣饰、花草应有尽有。
通宵达旦,歌馆、舞场、戏院人满为患,最是热闹。
二是元宵观灯,街头巷尾全都挂满了各种花灯,赏灯猜谜的人摩肩擦踵。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趁机跑出来,站在灯下柳稍旁,眉来眼去,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