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冷哼:“你还说只要我高兴,想留大师兄在京城也可以,不知是谁派人盯着他,做件衣服也要耍心眼儿,唯恐别人不知你位高权重,拿钱砸人很有意思?”
又是为了何蓑衣!
重华气得发抖,给何蓑衣做衣服的时候,他的确耍心眼儿了,但不过是为了恶心何蓑衣,类似的事何蓑衣做得不比他少。
怎么钟唯唯就没有看到呢?光看到他对付何蓑衣了?
派人盯着何蓑衣和钟袤,更大程度还是为了钟袤好吧?
他担心有人会对钟袤不利,特意抽了十三卫的人在那儿盯着,其实对何蓑衣并没有过多关注,重点是保护钟袤。
现在竟然也变成他的罪过了。
重华是高兴时就愿意解释两句、不高兴就懒得解释的性子,受了委屈只会更加生气,怒气冲冲地道:“你既然这样以为,那就当这样好了。”
此时天色已晚,屋内尚未掌灯,窗户那儿透进几缕天光,重华的脸一半在明处,一半在暗处,就像剪影一样清晰。
钟唯唯清楚地看到他好看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明显是气得狠了。
到底是太久没有吵架,所以竟然吵两句嘴他就受不住了,气成这模样。
钟唯唯本想再火上浇油说几句话,趁机把事情闹大。
但是看到重华这样,心里到底忍受不住,再开不了口,索性翻个身,背对着重华,一言不发。
重华默默地坐了片刻,几次想要推她,把她拉起来说个明白,但是理智尚存,知道不能再闹,就怒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走的时候把殿门砸得山响。
钟唯唯被那一声巨响震得心里突突乱跳,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满脸。
门口传来重华的怒吼声,也不知是哪个宫人不长眼,刚好撞到了他的刀口上。
宫人的求饶声,重华发脾气骂人的声音,赵宏图和钱姑姑胆战心惊地劝解声,全都传进钟唯唯的耳朵里。
她拉起被子盖住头,一点点地缩进被窝里去,恨不得自己再次睡过去,睡生梦死,再也不用为这些事烦心。
重华彻夜未归,钟唯唯彻夜未眠。
天亮,小棠跑进来看她,小声道:“皇长子醒了,要过来和您一起睡。”偷看她的脸色:“您愿意么?”
钟唯唯道:“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虽然借着又又生母是谁这件事做文章,但是并没有因此讨厌又又,想把又又怎么样。
若是她表现得和又又有关,以后又又想必会一直都很难过内疚吧?那不是她要的结果。
小棠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青影立刻把又又送了进来。
又又只穿着里衣,“ 溜”一下钻到钟唯唯怀里,紧紧贴着她躺下,补救似的小声说道:“唯姨,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