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怎么敢!
重华抱住头,用额头使劲去撞桌案,一下又一下,“嘭嘭”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吓人。
李安仁和郑刚中躲在外面偷看,见状,李安仁忍不住眼泪狂飙,立刻就要冲出去阻止重华。
郑刚中拦住他,默默摇头,表示这种时候,他最好不要出现,让陛下自己伤口就好。
陛下不是寻常的痴汉莽夫,他自己有分寸,不会为了这种事要死要活,但郁气集结于心,不散发出来,就会酿成大病。
所以不如默默守着就好。
重华撞到第十下,终于停了下来,他将额头抵在案几上,手扶着案几,宽宽的肩膀无声地抖动着。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泪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郑刚中松了一口气,跪坐在殿门前,一动不动。
李安仁无声流泪,哭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人呢?
陛下恨不得把心肺都掏给她,她竟然这样不声不响就跑了,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跑的。而且还是何蓑衣!
难道不知道陛下最恨最忌惮的人就是何蓑衣吗?陛下得多难过啊。
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张翼在暴打梁兄。
一边打,一边追问:“说!你到底参与没有?你到底知道她去了哪里吗?知不知道原因?”
梁兄被打得够呛,之前被细线割裂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这会儿又崩裂开来,血水浸湿了黑色的衣衫,看上去格外狼狈。
他静默地任由张翼暴打,不还手,不躲闪,低垂着眼,颠来覆去只有同样的话:
“不知道,我没参与,她之前一直都表现得很好。下了车后说想借人家的厕所用一用,进去了就没出来。
我去找,不见了,跳上房顶去追查,就有人跑出来追杀我,我打不过他,就往街上跑,惊动了巡捕,才把消息送回来。”
张翼打得累了,同时也心疼。
十三卫的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家庭,但从小就集中在一起接受训练,吃过无数的苦头,生死与共,和同胞手足没有差别。
他气呼呼地骂梁兄:“你个傻子!笨蛋!这回你犯了大事了!知道吗?
陛下把你挑出来看护钟唯唯,那是因为觉得你机灵、功夫好。
你却把人给丢了,还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十三卫的脸都给你丢干净了!
等着瞧吧,陛下就算把你弄死,你也活该!我一定不会给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