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大长公主收到这目光,拎起拐杖就往大夫背上一敲,骂道:“不会看病的庸才!还好意思卖弄!出去开药!”
老大夫被打得够呛,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护国大长公主追出去,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吩咐些什么。
何蓑衣目光沉沉地看了钟唯唯一眼,转身大步跟了出去。
小棠挂起帷帐,钟袤扑到床前,眼泪汪汪地看着钟唯唯,哽咽道:“阿姐,你怎么了?”
钟唯唯温和地注视着钟袤,钟袤已经比她高了,身材虽然瘦弱,但是唇边已经有了一圈淡青色的绒毛。
如同重华所言,的确是已经长大,可以考虑他成亲的事了。
她死之前,得把钟袤安置好,给他找个可心的女孩子,让他有个容身之所。
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大师兄,大师兄年纪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钟唯唯想到这里,就让小棠去看着门,叫钟袤:“你别哭了,咱们姐弟俩分离多年,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也没说上几句话。难得没有外人在场,你听我和你说几句。”
钟袤擦去眼泪,害羞地道:“我并不是一直都这么爱哭的,就是见着阿姐,忍不住……是我没用……总是拖累你……”
说着眼泪又掉了出来,小时候的有些事情,他已经模糊了,但从始至终都只记得,阿姐是他最可靠的依靠。
长姐如母,钟唯唯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他一直都在想,等他长大了,他一定好好照料阿姐,不让她吃苦受累受气。
但是等到他真的长大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用,还是帮不了阿姐。
钟唯唯知道钟袤在想什么,倒也不觉得他烦、软弱没本事。
身体那么差,自小又经历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她曾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能平安长大已经很好。
她温和地给钟袤擦泪:“不是你没用,我听大师兄说,你的文采其实很好,在苍山的同龄人中经常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但你的长相,已经限定你绝了宦途,除非是找到当年的真相。
武技,你天生不是学这个的料,强身健体就行。
你听着,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跟着我学习继承茶道。”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京城,不能教导钟袤茶道,让钟袤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
希望现在还能补起来,在她有限的时间里,让钟袤学到秋氏茶道的精髓。
哪怕他受天分限制,不能发扬光大,将来传授给子孙也是好的。
钟袤坐直身体,坚毅地道:“阿姐放心,我并没有丢你的脸。你走时留给我的茶经,我都背熟了,有空就跟着大师兄练习茶道,经常参加他举办的茶会。”
“我作证。”何蓑衣走进来,爱惜地拍拍钟袤的肩,挨着他坐下来,看向钟唯唯:“我所会的全都传授给了他,幸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