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却知道他是醒着的,平和地道:“阿唯听说你吃不下去,很是担心。
她亲手给你熬了栗子鸡丝粥,让我给你送来,我让人把粥温着,你醒来就吃。
你得快些好起来才行啊,不然,若是饿死了或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更不如我了。
或者,你是觉得,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这样作践自己,好让阿唯一直忘不掉你,记挂着你?真没本事。”
言毕起身,威严地吩咐众人:“好生伺候,不管他想要什么吃的用的,都给他。”
门被关上,何蓑衣睁开眼,目光沉沉地看向夏栀:“扶我起来。”
夏栀不甘又同情,简直不想把那碗栗子鸡丝粥拿给他吃:“不过一碗粥,就想把人打发了么?”
何蓑衣冷冷地瞥夏栀一眼:“不然你想要什么呢?求不求,是我的事,给不给,是她的事。”
他爱钟唯唯,想和她共度余生,所以他绞尽脑汁,想要求得;
她不爱他,只愿将他当成兄长敬重,那也是她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怨恨,至少现在他是没办法恨她的。
他吩咐李药师:“阿唯的药方要调整一下,你让杨适陪你去寻几味药,把我受了重伤的消息透出去,记好了,要让他们知道,是慕夕害了我。”
李药师领命而去,何蓑衣逼着自己把一碗栗子鸡丝粥全部吃完。
不期然想起自己在小渔村里,连夜敲开村人的门,寻找十年老母鸡的情形,眼睛不由微酸。
大门外,乌云亲昵地将自己的大头去蹭钟唯唯。
钟唯唯抱着它的大头,欣喜地问重华:“您没有告诉我,它也跟来了。”
重华斜睨着她:“你也没问过我啊,上次我去九君山里看你,说了是连夜骑马赶去的,除了骑它,又是骑谁呢?也不知是谁,假装不认识我。”
钟唯唯厚脸皮地道:“我是被吓坏了,以为你是去杀人的。”
“胡说八道。”重华利落地翻身上马,俯身下来,将手递给她。
钟唯唯抓住他的手,他便一使劲,将她拉到马上,靠在他怀里坐好。
“准备好,要走了。”
重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传来,浑厚有力,钟唯唯窝在他怀里:“是要去哪里?”
重华道:“你猜。”
一夹马腹,抖动缰绳,乌云便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月华似水,小镇静谧安宁,身后的怀抱温暖有力,钟唯唯有种疑似是在梦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