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说,让她等着,将来一定会迎娶她,好好对她……这个小娇娘,整整等了那个人四年,我一想到这件事啊,心里就难受得很。
怪不得这么恨我,出手就想置我于死地,原来是事出有因。”
见重华似是想要否认,便道:“别说不知道,没有这回事。不然您躲什么?直接和她对质就好了,一了百了。”
重华难免有些尴尬:“那是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
“那时你不是不要我了么……我喝多了,看她有点像你,李尚和李澹又在那里起哄,非得撮合,而且他们还不信我,暗里藏了死士,只待一言不合就要灭了我。我无奈之下,只好顺水推舟开了两句玩笑,谁知她竟然当真了啊。”
钟唯唯学着真堇帝姬的语气和表情,道:“方哥哥……人家是真心的啊,你怎能说话不算数,背信弃义?你不乱说话,人家会追到这里来?”
重华无言以对,突然想起来,板了脸道:“你说谁是跟屁虫?朕追着一个鼻涕虫,非得娶她?还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耐烦要,不肯正眼看朕?”
钟唯唯到处找放凤冠的盒子:“我不要,都还你好了。”
重华一本正经地道:“朕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朕老了,健忘。”
“噗……”钟唯唯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将手臂挂上重华的脖子,低声道:“陛下,不要太过分了。”
重华端然正坐,垂了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嗯哼~朕说的都是实情,大司茶若是不服,可以脱了衣服来战,朕奉陪到底。若还是不服,可以继续战斗到天明,直至分出胜负。”
钟唯唯一怔,笑得打跌,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算了,既往不咎。”
重华斜睨她一眼:“朕有说过既往不咎吗?只是这么一个疯女人说些疯话,你就不依不饶,可知道朕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水深火热也不为过的。”
钟唯唯板了脸:“那陛下请继续水深火热吧。”
车厢里突然没了声音。
两个人都莫名上了火气,瞅对方不顺眼。
钟唯唯气呼呼地往旁边挪了挪,和重华保持距离。
重华一看气死了,也往旁边挪了挪,让二人之间的间距更宽了。
之一原本津津有味地听着二人拌嘴,突然听到没声音了,猜着是生气了,不由轻轻摇头,真是莫名其妙啊。
马车很快驶到宫中,又换了龙辇和肩舆。
重华在前头龙辇上坐,钟唯唯在后面的肩舆上坐,一是离得更远了,二是更加生气了。
这样,一直到了清心殿里,重华下了龙辇,站在台阶下不动,见钟唯唯过来,一把拽着她的手就往上走。
钟唯唯不吭声,跟着他进了寝殿,就各自去盥洗。
她花的时间要久一点,等到出来,寝殿里的烛火已经全都灭了,唯有宽大的龙床里,低垂的帐子中,透出了昏黄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