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吴王没有什么防备,原因有三。
一是吴王身有残疾,从小就被排除在继承人的范围外,就连学习的内容,也和其他兄弟学的不一样。
二是吴王一直非常温顺低调,表现得和吕太贵妃非常不同,让他办的事情从来都是周到仔细,交往的人也非常少,平时几乎不出门。
三是他知道吴王残疾的原因,始终是有点内疚的,而且他也需要一个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兄长支持。
所以当时需要派人去泾川和元洲接受割地时,他毫不犹豫地挑选了身份地位都最合适的吴王。
钟唯唯有些闷闷不乐:“这不怪你,你已经很周到了。”全怪神宗做的幺蛾子太多,东方家祖上遗留下来的问题太多。
重华说道:“我还要召人入宫议事,你去睡吧,不用等我。”
钟唯唯有心陪他,却又不能不顾着肚子里的那个,便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你不要熬得太夜深,早点睡。”
重华应了,听她出去后,还在外面低声交待李安仁要给他弄宵夜,提醒他早点睡,心中微暖,抬手放到胸前。
那里被何蓑衣射出的伞骨打得乌青,觉得有些不舒服,因此才会在傍晚时分休憩,就算只是为了不让钟唯唯操心难过,他也不想让她看到,所以今晚他是不打算和她一起睡了。
李安仁得了钟唯唯的吩咐,有心要表现得更好一点,跑来问重华:“陛下是要宣人进宫议事么?”
重华淡淡地道:“不,要睡了。”
李安仁张大了嘴巴,这个,这个,陛下居然骗了大司茶,是想怎么样?难道真的是火气太旺,所以想要找个地方泄一泄?
他试探着问:“您要去哪个宫里?”
重华看到他的蠢样儿,懒得和他多话,瞪他一眼,准备睡觉。
忽听宫人在外小声道:“陛下,惠妃娘娘求见。”
李安仁收了蠢样儿,一本正经地看向重华。
重华淡淡地道:“她来做什么?让她有事明天再来,或者告诉大司茶、长公主都可以。”
宫人把话传出去不久,只听得外头闹了起来,胡紫芝大声道:“陛下,陛下,臣妾有急事要禀!”
李安仁心里一直都是向着钟唯唯的,见胡紫芝居然不听重华的话,非要闯进来不可,便道:“待奴婢去处理吧。”摩拳擦掌要往外走,誓言非把这胡紫芝给弄个没脸,灰溜溜地滚回去不可。
谁知重华改了主意:“让她进来。”
李安仁只好去把胡紫芝请进来。
胡紫芝倒是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什么的,反而还有些衣冠不整,神色里带了几分仓惶,进门就朝重华扑过去,噙着眼泪颤声道:“陛下,求您救救臣妾的父亲!”
今天吕府的寿宴,胡紫芝并没有出席,重华这会儿才想起来,好像也没有见到陈留侯,便皱了眉头:“你父亲怎么了?”
胡紫芝颤声道:“臣妾的父亲得了急病,早前以为看看大夫就好了,傍晚时分却突然厉害起来,这会儿大概是很严重了吧,恳请陛下速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