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没注意,翻身下床:“我睡不着了,不如我去给陛下做点吃食,再去看看又又吧。”
钱姑姑见瞒不住,只好道:“陛下出宫了。”
出宫了?这种时候?
“出什么事了?”钟唯唯下意识地认为,大概是韦太后有下落了,要不就是吕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您别急。”钱姑姑蹲下去给她穿鞋子,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道:“是陈留侯府上出了点事儿。似乎是陈留侯得了急病,寻常大夫都看不好……”
缓缓地将之前发生的事儿说给钟唯唯听了,胡紫芝的行为只略提了一点儿,点到为止,不给她添堵。
宫中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套路,譬如说今天这种,就可以理解为 她因为忌惮胡紫芝娘家功高,抓住机会隐瞒不报,想把陈留侯拖死。
钟唯唯有些火大,要说今天这事儿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当时的确有人来禀告,说要见重华,那她问了是什么事,那人不说,她也就没追问。
宫中每天多少人想求见重华,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事很重要,耽搁不得,实际重华并不会每个人都见。
不说,她就没问,真是急事大事,过后自会再来禀告。
退一步说,国家大事,该保密的当然要保密,人家不说,她不能逼着问。
光是重华小憩的那一会儿,就有七八个人求见,她哪里一一顾得过来!
至于胡紫芝说消息被拦住了,拖到夜深才知道,她更是一概不知。
这事儿不排除有人故意捣鬼,也不排除胡紫芝一家子在演戏。
小棠比钟唯唯还要气愤,但是怕说了火上浇油,影响她养胎,就压住了,安慰道:“也许只是阴错阳差,办事儿的人不得力,不是什么大事儿,陛下心里有数的。”
“让人出去打听消息吧。”钟唯唯将手放在小腹上,深呼吸,她是怎么了,居然为了这么点事儿生气,实在是很不应该。
她翻了书出来看,被钱姑姑拿走了:“怀着孕呢,这胎来得艰难,得小心养护,灯光昏暗,别看了。”
她就又伸手去弄茶叶,钱姑姑又拦住了:“您搅拌茶汤的时候两只手都要用力,这不利于养胎,过了前三个月再说吧。”
那她把玩茶具总可以了吧!钟唯唯百无聊赖地对着一堆茶具发了半个多时辰的呆,奉命去打听消息的胭脂总算回来了。
胭脂的神色很不好看:“陈留侯大概是不行了。”
钟唯唯吃了一惊,这从发病到不行了,也太快了吧?
胭脂道:“李总管和严总管都让人给咱们带消息了,杨适等太医束手无策,说是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让准备后事,胡家人已经哭开了。”
“怎么办?”小棠手心里的冷汗都出来了,看来不是胡家捣鬼,那陈留侯若是真的因此死去,那胡家不得把所有的仇算在钟唯唯身上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着急也没用。钟唯唯很快冷静下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