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否真如吕星庐所言,忌惮着钟唯唯,从而不敢到前头去设路祭,但看这场景,自己已经被注意到,再坚持不去前面也没什么意思。
便听了吕星庐的劝,示意之一等人将祭品祭桌搬到了前面。
吕太师身份最高,吕星庐早已经应付好了胡家的孝子贤孙,因此也不去哪里,就陪秋袤站着,态度温和地跟他闲话家常。
秋袤想起吕娉婷,心里怪怪的,有心不理吕星庐,却又不好丢钟唯唯的脸,自是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吕星庐瞧着似是对他非常满意,谈到高兴处,招手叫下人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过了没多会儿,一个清秀的少年郎走过来,羞羞答答地给秋袤行礼问好:“见过秋兄。”
秋袤原本以为是吕氏的年轻子弟,还了礼正准备寒暄两句,就惊呆了,这不是吕娉婷又是谁?
当即脸就红透了,吕家到底想干嘛?这吕娉婷更像是特意来这会儿等着他的一般。
吕星庐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解释:“娉婷小时候曾经得过陈留侯指点,有半师之谊,理应来送。因为穿着女装出门多有不便,便着了男装。”
弟子送别老师,这是人之常情,秋袤收了心思,沉默地再还了吕娉婷一礼,便不再说话。
吕娉婷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身上的牡丹幽香却是源源不断地往他鼻腔里钻。
秋袤十分不自在,往前行了两步避开,吕娉婷有些委屈,却也没说什么,低下头去,乖巧静立。
忽听有人道:“咦,那不是东岭人么?”
再一看,一群人带着丰厚的祭品,硬挤过来,硬生生挤在了秋家的祭桌旁,为首的正是李尚。
秋袤皱起眉头,虽然钟唯唯有过交待,说今天的路祭不会平静,但这一个两个的都往他身边挤,到底是想怎么样?
秋袤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李尚。
李尚却不肯放过他,笑眯眯地上来和他打招呼:“咦,这不是秋兄弟么?你这是大好了呀?”
秋袤并不理他,和之一说道:“有苍蝇嗡嗡,特别讨厌,把它轰走。”
之一和之二上前将李尚隔开:“请郡王爷回到自己的祭桌前吧,不然闹起来不好看。”
李尚长身玉立,笑容和煦:“我其实是来向秋兄弟赔礼的。从前多有得罪,幸亏你已痊愈,不然真成了傻子,本王就要羞愧而死了。”
他的声音不小,好多人都听见了,就连吕娉婷也忍不住看向秋袤,都在思考这个“傻子”是什么意思。
秋袤有些恼怒,情不自禁就想和李尚怼上,眼角余光瞅到吕娉婷,突然就改了主意,东岭人是来捣乱,不希望他和吕氏联姻的吧?那就如他们的意好了。
便道:“其实我便是到了此刻也尚未完全恢复,经常忘事儿。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要赔礼,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拿出诚意来!”
李尚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上前行礼。
秋袤坦然受了:“还不够!你必须给我爹娘的在天之灵再磕三个响头,那才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