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正常,虽说来得迟了些,但刚才那一瞬间的沉默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东西。
梓怡郡主半真半假地叹道:“陛下真是太宠皇后娘娘了,难怪人家都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呢,我若遇到陛下这样英明神武又情深不二的男人,大概比皇后娘娘还要更痴情,更勤奋几分呢。”
李安仁跟在后头,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哪有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有妇之夫的人?还把自己的龌蹉无耻当成风流深情。
重华笑笑,云淡风轻地道:“郡主美貌多情,高贵能干,一定有很多好儿郎仰慕,不愁遇不着这样的人。”
梓怡郡主大胆地道:“可是我这个人眼光高,长得好看的,不一定有本事,有本事的不一定好看,有本事又好看的出身不一定好。这三者都俱全的却与我无缘,怎么办呢?”
重华回眸扫她一眼:“那要看你究竟有多喜欢了。”
梓怡郡主抬手轻抚了一下脸上的樱花花瓣,意味深长地笑道:“刻骨铭心。”
重华半垂了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乌云本身要比白雪更高几分,他也比她高了许多,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湛蓝的天空,哗哗作响的槐树叶,玄色绣金的华美骑服,眉目冷峻、气势迫人、挺拔英俊的年轻帝王,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侵略感十足,让人窒息,既希望被他征服,又希望自己反过来征服了他。想必,那将会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
一种似是痛,又似是毒的疯狂快感自梓怡郡主心底升起。
她半仰了头,将自己美丽精致的脸和下颌,以及颈部的柔美线条,迎着天光,尽数展现给重华看,眼神娇俏又大胆,野心勃勃,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她微笑着,吐气如兰,“我们一起成就霸业,携手共治这天下,让天下人都在我们的脚下俯首称臣。如何?”
重华似是有些惊愕,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这种惊愕,勾起唇角淡笑:“什么交易?”
梓怡郡主大胆地将手放在重华的手背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当然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你把你给我,我把我给你。”
“郡主真会开玩笑。你是靖中,我是郦国,中间隔着一座大山,怎可能携手共治?”
重华一抖缰绳,乌云“唰”地一下冲了出去,若不是梓怡郡主骑术精湛,手缩得快,铁定要被带翻。
李安仁骑着马追上去,不阴不阳地瞅了梓怡郡主一眼,似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女官很生气:“主上,这郦国皇帝太过无礼,您瞧得上他是他的福气,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得给他几分厉害瞧瞧。”
梓怡郡主却不生气,平静地看着重华矫健的背影:“他若是轻易答应,我才该担心他是别有所图。如此,甚好。秋茗有一句话说得对,本宫,就是喜欢骑性子烈的马!”
她纵马追上重华,大笑着和他打招呼:“陛下,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东岭那个事,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条活路罢……”
前方,钟唯唯生怕又又人小受不得颠簸,又怕太阳毒晒坏了他,便挑了个荫凉的地方停下来,给他摘柳条编帽子。
又又一边急着戴柳条帽子,一边观察着后面的情形,看到重华和梓怡郡主有说有笑,危机感顿生。
看来今天的事情很严重啊,不但要防着何蓑衣,不让唯姨被抢走,还得防着这个什么梓怡郡主,防止阿爹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