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昭出了驿馆,片刻不肯停留,带着颛臾王等人迅速离开京城,日夜兼程,颛臾王半途生病,她也不管,丢下人和辎重,快马加鞭,只希望能早些离开郦国。
探子将消息送回来,重华彻夜未眠,点兵点将,准备辎重军需,并选了吉日举行誓师。
钟唯唯去看望护国大长公主,护国大长公主于昏迷之中惊醒:“昨夜听得兵甲之声,这是要兴兵了?”
钟唯唯道:“正是,魏紫昭去得匆忙,以她的狡诈和谋算,必有后手。且与东岭这一战迟早来临,迟不如晚,是以陛下作了准备。”
护国大长公主道:“好,只是战火既起,郦国要过一段艰难日子了。”
“因此陛下打算把战争挡在国门之外。”
只要战火不烧进郦国,就能保证贸易正常进行,就能保证战争所需的资金。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为此重华联合了最近的几个国家,一起出兵,一起分赃。
护国大长公主含笑点头:“我可算放心了。此战之后,郦国至少可得十年安稳……皇兄在天之灵若是有知,也当安心了。阿唯呀,我有两个心愿,一是天下不再有圣女宫,二是想在死前看到阿袤和静宁成亲。”
钟唯唯有种不祥的预感,笑道:“战争结束,圣女宫便要解散,此事陛下早有安排,您尽可放心。至于阿袤的婚事,青阳伯府重规矩,怎么也要明年才肯把女儿嫁过来,您那,安心养病,耐心等待吧。”
她是希望护国大长公主能撑下去,多活几年,心里有期盼,便有力量。
护国大长公主含笑摇头:“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你把青阳伯夫人请过来,我和她说。”
钟唯唯无奈,只好让人去把姚夫人请来。
趁着护国大长公主在和姚夫人说话的当口,女官锦云来请她:“有些东西要交给您。”
是满满一箱子的账簿,记录了护国大长公主这些年来所得的赏赐和积累,有人脉,有金银,有田地房铺,还有许许多多的书画古董。
“殿下两袖清风,从不曾借着大长公主的权势敛过财富,但这么多年来,也小有积累。从此后,这些东西都交给皇后娘娘了。”
锦云双目含泪,奉上一根金簪:“这是当年殿下给您的信物,现下仍旧交还给您,从今以后,整个郦国,原来属于殿下的人脉暗桩,都是您的了。”
这枝金簪,当初钟唯唯重病难治,将死离京之际,护国大长公主将它交给她作为信物,据说是,只要她需要,将此金簪亮出,便会有人无条件帮助她。
但她一次也没有用过,直到她在九君城落地生根,与重华又有重修旧好的迹象,护国大长公主派了锦云去阻止她,她便将金簪退还锦云,表示不欠亦不服。
现下金簪又回到她手里,而护国大长公主却要死了,钟唯唯不胜感慨,沉声道:“我定然不会辜负姑祖母所托。”
锦云递上一本名册:“请娘娘小心保存。”
须臾,姚夫人擦着眼泪从里面走出来,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妾原本还想再留阿宁两年,但是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嫁妆是打小就准备起的,您……”
这是同意提前办婚事了,钟唯唯连忙接上话头:“委屈阿宁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尽力做到。”
姚夫人道:“为人父母者,最大的希望无非就是儿女过得幸福美满,姑爷待她好,平安顺遂,其他没有什么。”
钟唯唯郑重承诺:“我将视阿宁为胞妹,不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