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松已经死了,再不可能活过来,魏紫昭失去藤家的支持和皇帝的欢心,地位岌岌可危。
这种时候,杀死何蓑衣已经没用了,不如从何蓑衣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才是划算的事。
因此她只是把何蓑衣软禁起来,时不时地威逼一下,用一用刑,出出气什么的。
“何先生苦头吃了不少,性命却是无忧。”
顾轩犹豫片刻,还是告诉白洛洛真相:“以他的身手和机智,本不会被抓,但他主动留下来断后,让其他人先走,所以才会落入敌手。”
且那个圈套,是以白洛洛为诱饵的。
魏紫昭的人抓到一个参与者,知道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白洛洛,便以此为圈套,诱捕何蓑衣。
顾轩苦笑:“我本以为先生心中无你,但细想来,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冒这样的大风险。另有一件事,我发现他不怕死,并且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半夏与我说,他近来颇为厌世。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自己决定。”
白洛洛静默许久,轻声道:“我知道了。”
也许是责任吧?也许是真的厌世吧?
又或许,他对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但怎么也比不过十几年的光阴和执念。
他的厌世与疯狂,不是因为她。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个大圆饼,那么何蓑衣的圆饼里,他的身世、父母、昆仑殿占了六分之二,重华与秋袤占去六分之一,钟唯唯一个人再占去六分之二,剩下的那六分之一里,她充其量只能占五分之一。
他经过的人和事太多,她只是他生母的养女而已,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她仰慕他。
但他并不缺仰慕者。
白洛洛在黑暗里独坐许久,去找简五:“要怎么才能把何蓑衣救出来?算我一个。”
第990章 究竟是谁玩谁(1)
皇太女府一隅。
窗上糊的纱尚未换成纸,寒风从外面料峭而入,室内灯光昏暗,室外秋雨缠绵。
地上扔着一卷半开的书,几上放着已经冷了的酒食。
何蓑衣披散着头发,半躺在榻上,衣袖委地,怔怔地看着昏暗的油灯发呆。
他被封了经脉,虽能行走自理,却因气血不畅,比寻常人弱了许多,稍许多动一动,便累得不行。
因此他也是懒得动弹,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饭菜什么的,更是不想吃。
门“吱呀”一声轻响,魏紫昭卷着寒气走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便皱了眉头,冷笑道:“我尚未折腾你,你倒是自己先折腾上了。摆出这副死样,是给谁看呢?”
何蓑衣淡淡瞥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