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抱着一大堆文件走到他桌前,微微一俯身,“江局,这是您要的资料。前段时间有座位于老城镇的危楼坍塌,不少市民受伤,这座楼是老居民楼,里头住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坍塌发生的前几个小时,有人发现了墙壁上开始落沙,报了警,在警方的协助下才将这些老人全都转移到安全位置,但还是有一个人被压在废墟下,12小时后才被救出,现在市民举报到政府去了,市长对这事儿很关注。”
江瑾言点了点头,眸子暗沉,“恩,还有别的问题么?”
秘书不安了瞧了他一眼,这副局长冷淡在局里是出了名的,但直面他阴沉的脸色心里还是有些虚的慌,“就在坍塌事件发生的前几天,楼里的墙面上就已经开始滑沙,墙面出现裂缝,有市民在街道办举报了数次都无人受理,所以,这次……”
江瑾言沉眸,揉了揉眉角,道:“恩,知道了,把那名伤者的住院地址给我。”
“您要亲自去?”秘书追问。
“恩,你先出去吧。”
傅蔓挂完电话便开始替学生看起论文,一想到晚上要去教授家里,想起上次江辰问她的那句话,心就难以平静下来。钟易宁的事已经在她心里烙下一个深深的伤疤,即使伤口愈合了,疤痕依旧在,她无法视若无睹,她以为自己没法再去相信谁。但是当一个男人三番四次为你解围,甚至在你最孤寂的时候告诉你,保护好你。
也许爱情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来的恰是时候。
傅蔓改论文很仔细,连标点符号都会过一遍。却在这时,电话铃声大作,看着屏幕上闪烁着季姿两字,犹豫了片刻,才接起。
“蔓蔓,怎么办,我怀孕了,怎么办?”季姿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傅蔓心里一紧,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人民医院。”季姿缓缓的报出地址。
“在那里等我。”
傅蔓关了电脑,托了同办公室的小王帮她请假,便往门口冲去。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便看到门诊长椅上失魂落魄的季姿,她忙走过去,轻轻喊道,“季子。”
季姿抬头看她,脸上扯出一抹惨淡的微笑,眼眶泛红,有些浮肿,嗓音沙哑道:“蔓蔓,我刚刚打了电话给他。”
傅蔓盯了她半晌,回道:“江辰怎么说?”
季姿一愣,随后轻轻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
嘈杂的门诊室环绕着女人之间交谈声,婴儿的啼哭声,刺的傅蔓心里生疼,她这次回来便发现江辰跟季姿之间难言的尴尬,而且,像季姿这么骄傲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发生这种事。
“他说,打了。”季姿哽咽的声音扯回了她的思绪。
傅蔓心头猛然一震,跟江辰认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江辰这人本不坏,顶多就是家世背景好被宠惯了吧。这几天他对她的穷追不舍,其实最多就是江辰觉得自己白白在她身上浪费了七年,不甘心而已。要说江辰真的爱她爱到疯了,打死她都不信。但听到季姿那么说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准备怎么办?”傅蔓望进她无助的眼里。
季姿将头轻轻靠在傅蔓身上,带着丝哭腔,“我不知道,蔓蔓,其实我曾经也讨厌过你,恨过你,但是我发现不管怎么样,我都没办法放弃你这个唯一的朋友。你走之后,他就跟疯了一般的找你,我看着他一日一日陷入深渊,我也一脚踩了进去,再也出不来。其实,我跟他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这期间,他拥有的又何止我一个。我提了分手,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蔓渐渐感觉肩尖处隐隐有些湿意,她忍不住侧过头抚了抚季姿的双颊,“季子,我……”
季姿却快速打断了她,“你听我说完,期间都是我断断续续的找他,我主动送上门,我知道我自己也很贱,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一想到他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只想着要见他,这是不是中毒了?” 随即她便自嘲的一笑,接着说道:“这事儿我又不敢告诉别人,如果被我哥知道,他一定会废了江辰的,你也知道按我的性子几乎没有人愿意真心跟我做朋友,我们以前那么好,我能想到的真的只有你了。”
傅蔓心里一疼,这一刻,她突然怀疑自己是否患了被害妄想症,将自己保护的太过滴水不漏了,连季姿她竟然都怀疑。大学那时候,季姿为了她做了多少事,她都刻意去忽略。被触及到柔软的角落,她轻声安慰道,“季子,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