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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停当穿好衣服,对老妈说道:“要不把我爸公司直接过给她吧!这样兴许她能答应。”

吴书涵想都没想,说道:“要是她答应给你生孩子,也不是不行……”

严克一溜烟跑了,不是很理解中老年人对孙子的执着。

他一边下楼一边给陈佑清打电话,陈佑清已经在戒毒所守了一夜。他知道严克想干什么,他是想彻底肃清西城区的污浊。严克胆子大,做事毫无顾忌。家里又有钱,有背景,横冲直撞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也是爽,谁不想趁着年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严克来的时候黄毛的情况还算稳定,刚进来的时候发作了几次,幸好他的程度不重,想要戒掉很容易。只是会不会复吸,还得看个人毅志力。

这次严克过来是想向他了解一下关于娱|乐|城的事,娱|乐|城看似杂乱,其实自有自己的一套体系。这里面的道道,也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而西城区那个花圃是什么作用,严克也得了解了解。他不信那花圃就是为了给娱|乐|城培育装饰花卉的,肯定还有别的用处。

黄毛正在房间的窗户前晒太阳,他弓着腰,看上去像只瘦弱的虾皮。吸毒的人多数都是这种状态,严克进去以后,黄毛看了他一眼,有点麻木。他坐到了黄毛面前,冲他扬了扬下巴,说道:“说说吧!你和你叔叔,到底在做什么?”

黄毛看着窗外不说话,严克笑了,说道:“知道吗?其实我真没必要管你,那天如果我再晚一步,你就被那边的人给剁了。牵涉进这件事,能活的机率有多少?我们中城的,不管西城的事儿,而且西城那边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你出了这个戒毒所的门儿,我敢相信出不了两天,下一个被撒在南清路的就是你。”

黄毛瑟缩了一下,说道:“不是我,我只是跟着我叔当马仔,事儿都是他在料理。我只是……给他看苗圃,也就知道点大概的轮廓。”

严克说道:“那就把你的轮廓画出来吧!”

黄毛惴惴的开口道:“其实……花卉不是重点,重点是花肥……”

严克口袋里揣着录音笔,说道:“花肥是什么?”

黄毛吞了吞口水,说道:“西部山区拐骗来的,不听话的,折磨死的,嗑药过量的……都会被送来当花肥。”

严克震惊了,问道:“失踪人口难道没有人报警?”

黄毛说道:“这些人家里一般都是姐妹众多,下面有一个弟弟。每月有人固定往她们家里提供的账户上打钱,只要钱打到了,一般不会有人问那姑娘在哪儿,或者在干什么。就算死了,钱不断,也没人追究。我听他们内部人说,有一个死了七八年了,也没人找过。”

严克心里发堵,这世上永远有些不公和不幸,是作为一个人所不能理解的。这也是他想去当这根搅屎棍的原因,他觉得人活着,总得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或者能让别人活得像个人。他出去抽了支烟,对旁边的陈佑清说道:“陈儿,哥要去炸粪坑了,你要是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陈佑清一握拳,说道:“哥,我撑伞给你挡屎。”

于是两人互击一掌,准备迎接屎雨的洗礼。

严克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不敢,虽然知道这样他爸妈会很伤心,可他这种状态,怎么谈恋爱呢?这是对姑娘不负责。除非对方和他一样彪,否则是害了对方。算了,为了别人着想,他还是单着吧!

审了黄毛一整天,大概理清了娱|乐|城的一些基本轮廓。傍晚和陈佑清去娱|乐|城扮成小混混摸了个底,据黄毛说,娱|乐|城的老板姓洪,人人都叫他洪爷。娱|乐|城下的所有产业,都是他和他的手下在运作。严克假装走错门儿,进了洪爷的包厢。里面男男女女一大堆,玩儿得不亦乐乎。洪爷正把手放在一个熟女的胸脯上,包厢里烟气缭绕,不少人在吞云吐雾。

他醉熏熏的喊道:“说好的妞儿给我送哪儿去了?”

他身后陈佑清立即把人拉走了,并对里面点了点头,说道:“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来来回回跑了十几家娱|乐会所,严克总算是摸清了地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吴书涵回去了,把他的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他回来的时候家政人员还在收拾。桌上摆着空了的保温盒,家政人员已经刷干净了。严克头一回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家有点儿冷清,看家政还在忙碌,他便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

手指划动两下,就刷到一条林倩倩的自拍。一身制服英姿飒爽,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和她平常的风格有点不太像。有点禁欲,别人的禁欲是不忍亵渎,她的禁欲是让人忍不住想犯罪。严克想给她点个赞,就看到她给照片配的一句话:老娘天下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