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捱过去的。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早,冻醒的,起来就打喷嚏。

才五点四十,沈致湘唐皓都睡着,我一睁眼就看见严行穿戴整齐地坐在床头,手里捧着本书。他的目光和我撞上,一顿,又收回去。

这人,昨晚不还说“谢了”么。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换上军训服,去水房洗漱。

走出水房的时候严行提着个暖壶走进来,看样子是来打热水。擦肩而过时我忍不住叫住他:“严行。”

“嗯?”他看向我。

“昨晚,辅导员查宿,”我说:“不过没查到咱们这,就查了一楼,听说下次可能查二楼。”

严行点头:“我知道了。打扰你们休息了,真的对不起啊。”

可我是在说辅导员查宿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硬着头皮解释:“我是说……要不你把你手机号给我?辅导员查宿我提前通知你,你就赶快回来。”

“……”严行像是愣了一下,随即掏出手机:“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发誓,当时我要他手机号,真的是出于“都是室友好好相处”的想法。

(一)

14天军训,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严行把手机号给了我,但我并没有打过——那次之后他就没有晚归了。每天,唐皓和师兄站门口聊天的时候,他在看书;沈致湘抱着手机和同学打游戏的时候,他在看书;我盯着宿舍白花花的墙壁发呆的时候,他还在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