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路边的一家小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凉冰冰的水顺着食道流进身体,太凉了,我又咳了好半天。

我给严行打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然后我给苏纹打电话,她接了。

“苏纹,你知道严行和谁在安本大酒店吗?”我急切道,“我……我进不去,没法去找他。”

“和谁?”苏纹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呀。”

“是他和你说他在安本大酒店的?”

“嗯,我今天下午约他出去玩嘛,他说他要去安本,有事情。”

“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几点?”

“嗯……”苏纹想了想,“不到两点?”

“……”

不到两点。

不到两点的时候严行就给苏纹说他要去安本大酒店,而我们四点才体测。这中间有充足的时间……但他没有告诉我。

“行,我知道了,”我好像听见自己喉咙里有闷闷的回声,“谢谢你啊。”

“不客气啊。”苏纹说。

我挂了电话,坐在路边。

我一扭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安本大酒店,那高高的台阶鲜红的地毯。我低头看自己的运动鞋,杂牌子,被洗刷得发黄的白色,鞋带已经起了毛边。

确实这样的鞋不适合踏在安本大酒店那纤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严行,严行他真的就在里面吗,他为什么会去我进都进不去的地方呢?他不想我来找他吗。

我以为那所满是学霸和有钱人的学校已经离我够远了,原来,原来严行去的地方离我更远、更远。

我就这么坐在路边,手机只有32的电了。一身大汗渐渐被寒风吹干,我开始咳嗽,咳得胸口一裂一裂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