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行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

“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好。”

挂掉电话,直直撞上出租车司机暧昧的目光。我只好冲他笑了笑,以那种“男人都懂”的语气说:“嗨,咋这么事儿啊。”

接下来的一路上,我都在听司机抱怨他那每天都要检查他手机的老婆。在距离医院八百米的地方我下车,真心实意地对司机说:“谢了啊师傅。”谢谢你不断不断地说话,令我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我去一家小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还买了一箱六个核桃和一个果篮。在公共卫生间里我把水果刀的包装拆开,将它揣在夹克宽大的衣兜里。这不是一把很长很锋利的刀,但是,够了,对着颈动脉,够了。

这时严行的电话又来了,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因为我阻止了他回北京。

“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顺便买两件衣服,”我小声说,“……咱俩的衣服不是都弄脏了吗,没有换的。”

严行无奈道:“好吧。”

我要感恩现代交通的便捷,前一晚我们还在耳鬓厮磨,而现在,我已经距离他很远很远了。

我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啊。”其实我想说“我爱你”,但——算了吧。

严行:“嗯。”

挂掉电话,我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手机屏幕。温热的,我假装这是严行的嘴唇。

十点半整,我走进住院部大楼。进电梯,上到7层。

十点三十七分,我来到护士站。期间我的手机没有响过,严行以为我还在商洛,苏纹在前往密云农家乐的路上,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