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卫楠不顾散乱的发型直接奔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就往机场飞去。
在机场入口碰上了飞奔而来的祁娟,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起朝入口扑了过去。
萧晴正站在通往入口的检票处,垂着头,乖乖听着父母的叮嘱。萧晴的父母,身在豪门,商界有名的萧家夫妇,气度非凡,穿着品味不是咱小老百姓可以比的。
萧晴妈妈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爸爸的西装估计也是听都没听过的名牌。
可萧晴,依旧是简单的白色短袖和淡蓝色牛仔裤,脖子上挂着造型可爱的诺基亚手机,换了白色的外壳。简单到——让人心疼的装束。纤细的手指拉着巨大的箱子,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淡黄色的穗子随风摇摆——那是卫楠和祁娟在她二十岁生日时一起买来送的包,俩人凑的,几百块钱,在她们萧家人眼里或许一文不值,萧晴却非常喜欢,一直背着。突然出国的消息让卫楠和祁娟有些措手不及,她在最后关头才通知两位好友,或许只是不想让两位担心吧。繁琐的手续办理需要的时间并不短,她却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些。见到两人,萧晴扯了扯嘴角,轻轻笑了。如当初在画室见到时一样纯美的笑容,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苦涩。“你们来了?真不听话,不是说别来送吗?”回答她的,是用力的拥抱。以及异口同声的:“在国外一定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听到没?”萧晴点点头,“你们也是。”拥抱的力度紧到发疼,然后——转身,走远。自动门阻隔了萧晴略显单薄的背影,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一架飞机缓缓起飞,消失在天际。
卫楠和祁娟在机场停留了好久,久到忘了时间,像是舍不得离去一般。等回去的时候,两人坐在同一辆出租车里。祁娟这才说:“我去时代面试已经通过了,下学期先去那儿实习,毕业答辩的时候再回学校领毕业证,以后就在时代工作了,可能很少有机会见面了吧。”卫楠轻笑道:“当了大律师,发第一份工资一定要请客,知道吧?我要去酒店吃掉你大半薪水。”祁娟笑:“那是自然,只要你吃得下。”顿了顿,又道:“我听说你们医学院的联考非常残酷,你得加油挺住了。”“放心,那么多人陪着一起死,不怕的。”假期终于结束了。夏季却依旧延续着。南方并没有分明的四季,一年到头都是绿树成荫、鲜花遍地。以气温来划分季节,似乎只能划分出酷热的夏和寒冷的冬,而酷热的夏季却占据了一年中更多的部分,所以,这个夏季便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到卫楠在很久以后,不由得想起时,竟占据了从小到大的记忆中,最长的部分。
那年的夏季,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压在了她们的肩,那些纯粹的时光,也如乐曲中破音的刺耳音符,给那段高潮画上了并不完美的句号。毕业,失恋,朋友分别。开学,考试,进医院,迈入社会。生活就是这样一个怪圈,有一些人走了出去,便有一些会走进来。一个故事结束了,便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永远是如此的复杂和热闹。也永远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运转。更何况,离开的是那样——让众人不齿的一个人。
第二卷 毕业 第九章 失踪了的萧晴
中午的饭桌上,几个同学聚在一起吃饭,卫楠突然问:“你们说,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什么时候?”“跟家人相依的时候。”平淡的回答。“跟友人相聚的时候吧……”不耐烦的回答。“跟恋人相守的时候?”好奇的回答。卫楠一边吃拉面一边说:“其实啊,据医学的角度讲,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是在娘胎里的时候。那时候的你,以双手抱膝的最安全姿势躺在你妈妈的子宫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等着破壳而出的日子,无忧无虑,无悲无喜,实在是,太td幸福了。”四位同学集体投来个鄙视的目光:“卫楠,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也最适合你的死法。叫做——懒死。”卫楠的确是很懒很宅,整天窝在家里不想出去的宅女一个。以前学业还轻松的时候也在宿舍里整日整日的看小说,看电影,玩儿游戏,过着“悠闲滋润”的生活。不过,这个学期卫楠突然变得非常勤奋,或者说,勤奋得有点疯狂。“唉,没办法,我的血液中有一种懒惰因子,现在被酶催化后变成了勤快因子,导致整个人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闲不住了。”这是卫楠的回答。饭桌上的同学对此嗤之以鼻。其实,卫楠的说法虽然有点贫嘴的成分,却也有一定道理的。九科联考就像一把放在头顶的血淋淋的刀,那刺目的鲜血还能每天都滴在你脸上提醒“它在你头顶等着你撞”的事实,就算你之前再懒得像猪,跑得像蜗牛,也必须瞬间变得像牛一般的勤快,以及如狼似虎的狂奔。其他专业的人或许不知道医学院联考的残忍。即使听说过,也不太相信。“有没有那么夸张?”“谁没考过试啊,吹什么吹。”“高考都过了,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