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随手翻动了下,道:“京城里大户人家用得。而且是当大官的人家。护书用料讲究,但是又得显得含蓄不张扬。”说罢他从里头抽出几张烧剩下的梅红色纸片,“这拜帖的纸也考究,纹样一看就知道京师松韵轩南纸店的货。这家人家的货非达官显宦人家不用。”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叹道,“可惜就剩下一点纸屑了,文字一点都没剩下。”
此人登堂入室,显然是刘铩认识的人。他到刘铩这里来显然是带有某种重要使命。二人在此秘密商议,不知为何起了冲突,刘铩起了杀心。但是没能一击毙命。
现在人死了,刘铩也受了伤。购买石灰是为了善后。连在一起都说得通。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从他的身份看,很可能是刘铩和上层的某个联络人。
可惜他的身份无从得知,不然倒是一条重要线索。不过,刘铩还活着。
走到西厢房中,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斜靠在榻上,被子被揭开,上身赤裸,肩胸上横绑着绑带,隐隐约约有血迹渗出。面色萎靡,手足已经被牢牢捆绑。
床榻旁是一个妖艳女子,被捆着双手,蒙着眼布。桌子上散乱的堆放着许多大小药瓶和匣子。
“伤势不重,只是割伤了肌肉,他的手臂现在不能动弹。”手下报告道。
闵展炼点点头,示意手下将女子带出去。
“刘铩?”他问道。
“正是在下。”刘铩惊惧道。昨日之事尚未了却,今日却又突遭煞星。早几日他就发觉周围似有眼线跟踪,为了妥当起见,已经准备起身回京师暂避。不曾想竟有如此大的变故!
对方有备而来,想装糊涂是不成的。
闵展炼坐下,周若兰立即将圆凳移到他身下。二人动作如行云流水。刘铩心中暗暗叫苦。
看这青年的作派,显然来头非小。绝非普通江湖中人。
“不知好汉到访,有何见教。”刘铩勉强定住心神道,“若是缺几个盘缠,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看风望气,占人吉凶,也赚了几个钱。好汉一并拿去便是。”
闵展炼一笑:“你有多少银子,说来听听。”
“这个……”刘铩心思极快,立刻道,“在下这里有四百多两银子,还有些首饰物件,也很值百十两。好汉全取去便是。”
“不够。”闵展炼摇头道,“太少了。”
“这个……”刘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来人的目的,若说银子,他手里不少,银票加上现银足有上万,但是这钱一多办是“官中的款子”,而且也不在身边。
“这个,在下只是个相师,生意再好,也不过这些钱财了。还请好汉们高抬贵手。”
“你官箱里藏着的尸体呢?”闵展炼冷笑道,“这具尸体就值好几百两了吧?”
刘铩又是一惊,知道来者不善,他低声道:“既然好汉已经瞧见了,明人不说暗话。大伙都是江湖上混得。不必为了几个钱财厮杀,好汉给条道,在下看能不能走。只要不是死路,就当交个朋友!”
“好,痛快。”闵展炼笑道,“我要得银子也不多――十万两!”
在场的所有组员都捕捉到了刘铩的愕然和眼神中瞬间的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