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兴跪下来磕了一个头,才说是生产队里许多人是佃户,离开家都一个来月了,眼下秋收就要到了,许多人担心不回去收粮,家里缺劳动力,打不下粮食来缴不了租,万一给东家夺佃一家人都得饿死。
“大伙公推我来求老爷开恩,让大家都能回去看看,做掉这一季的农活再回来。”林兴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要回家?这事对邬德来说并不意外,光棍一条的人毕竟是少数,生产队的大多数人没有田地,却有家人,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不过,一但放走了,还能回来吗?邬德没有十足把握。从掌握的劳工们的思想动态来看,多数人觉得在这里当劳工和给地主扛活差不多,执行工分券的制度之后,劳动热情也增加了不少。但是有多少人愿意长期固定的为他们工作呢?
他迟疑了一会,先让林兴退了出去。
“这事怕不好半。”吴南海也觉得很难处理,“请示下执委会吧?”
当晚,为这事情执委会专门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讨论是不是让劳工们回家忙农的问题,许多专业组都反对,特别是目前正在进入基建安装高潮的工业委员会下属的各个组――一旦失去了这些劳动力,进度就会大大放慢。还有砖窑那里正在新建的水泥立窑工程,本来劳动力就缺乏,现在一口气放走一百来个已经用熟的壮劳力,缺口很难补上。
邬德对这个问题也很摇摆:放人,显然对眼下的生产建设不利,不放,林兴特意来求他,说明这件事在生产队里已经有了很强的思潮。不放人会严重的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心。
他实在无法做出抉择,就把自己的种种想法和担心都讲述了一遍。最后,他表示:最好是放他们回去一次。纵然会失去许多人,他们的仁义信用也会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仁义信用?”有人冷笑起来,“我们这群时空入侵者还讲这个?”此人正是机械组的萧白郎同志,一副白白净净的面孔,十分秀气,有点伪娘的气质。此时他脸色红扑扑的,说起来话来很冲。
“这话说得,难道我们得卑鄙无耻才对?”
“你省省吧,”对方马上反驳起来,“我们来这里干啥的?别说你们都是为了共产主义事业或者给中国人民带来民主自由。说白个个个都不为了求富贵,玩萝莉才来得吧?”他扫了一眼与会者,“我都烦你们这套莫名其妙的仁义礼智信了,把临高打下来,县里的人都抓来干活,不够再一个一个的打村寨,我们马上就能大规模出zha药了,还这么窝窝囊囊的躲这里和一群土人谈信用,有多扯淡有多扯淡。”
“靠奴役是成不了事情的……”
“奴役怎么了,满清不也靠残酷的奴役汉人统治了中国三百年。满身涂猪油披猪皮的通古斯野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21世纪的现代人就做不到了?”
“我坚决反对这样!”程栋站起来激烈的反对,“虽然有时候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应该有的。这么做会丧失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