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良市的善后工作持续了一周,在这一周时间里,人杀得少了。不过东西得了不少。合理负担也全部征收了上来。文德嗣带人搜刮了大量的战利品和俘虏,同时在三良市还组建了“地下政府”。
这个地下政府由李存发和道了和尚出面作为公开人物,这些日子来他们出面和澳洲人周旋,办理供应,收敛尸体等等一系列维持地方的作为已经得到了当地百姓的认可。原本推举出来的三个联络员中的客栈陈掌柜因为屡次勒索钱财,被人举发,在撤走的前一天也被处决了。在姬信的要求下,处决之后不再进行挂尸示众,而是即刻收殓火化。
地下政府的实权人物,是由对外情报局派来的一个潜伏小组。他们已经悄悄的进入东莞,在三良市缴获的被消灭的大户豪绅各种契约凭据,一部分已经悄悄的转到了他们手里。等局面稍稍平息之后潜伏人员可以堂而皇之的拿着契约来占据这些产业了。穿越集团的黑手就藉此深入到珠三角的各个村镇,最终达成从基层“毒化”和“改造”的目的。
特遣支队对珠江流域的大规模侵扰使得广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动摇之中。各种真假不同的消息雪片般的飞往广州,在城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大批殷实人家开始逃离广州。李逢节原本督促着许廷发等人加强战备,准备和髡贼打一仗再谈议和的事情,没想到髡贼不来他眼严阵以待的乌涌炮台,而是四处劫掠,各县的告急文书雪片般的飞入广州。
到处是村镇被攻陷的消息,到处是各地的大户士绅被杀的消息,到处是村镇被强行“征税”的消息。东莞县令被迫向髡贼缴纳“赎城费”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李逢节对此不但没有发怒,还稍觉欣慰――起码县城是保住了,不然给髡贼攻下来局面就更加难看了。
官军畏敌如虎,根本起不到保护百姓的作用,而战斗力颇强的各地乡勇在髡贼面前也纷纷败退。砂湾、三良、到滘、大汾……一连串的战斗中多村联保的乡勇队伍被只有他们人数四分之一乃至只有五分之一的髡贼打得溃不成军。原先寄托于各村镇能够自保,坚壁清野迫使髡贼得不到给养自行退去,现在髡贼不但掠获大量的战利品,而且所经过的各村镇还不得不向他们提供给养――有了如此充分的供应,他们想待到什么时候就能待到什么时候了。
李逢节焦头烂额之余孤注一掷,派遣虎门寨游击陈谦率领二千名募集不久的水勇出击,寻机消灭髡贼的小船队,结果一出乌涌就被在附近巡弋寻找战机的特务艇中队抓到,八艘特务艇向这支临时拼凑起来,使用盐船和米艇装备起来的水师发动进攻,第一轮炮火之后水勇们就纷纷弃船逃走,在随后的战斗中,完全是乌合之众的水勇们根本无心打仗,各自逃生。陈谦的坐船很快暴露在特务艇的炮口之下,在猛烈的炮火下船只起火,几乎丧命,幸而亲将抢救及时才算逃出条性命来。
这一仗,让李逢节等人对水上战斗的希望完全破灭。不管是官军水师还是募集的水勇,在髡贼的炮火下统统不顶用。他最后的希望只好寄托在李洛由身上了――他已经秘密前往濠境,与佛郎机人商谈借兵之事,但是直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澳门,耶稣会。
“兰度先生回来了?”杰兰扎尼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他说他有紧急的事情要向会长报告。”
“让他进来。”杰兰扎尼记得他前不久刚刚看到金立阁的书信,上面出了盛赞“天主的光辉照耀到了他黑暗的心灵”之外,还提到这个意大利兵痞身体很差,住在澳洲人的医院里奄奄一息,恐怕很快就要蒙主召唤了。
这才二个多月,他就身体复元了?杰兰扎尼对此感到很是怀疑。他拿起一个象牙球,在手里把玩着。
兰度依然是穿着他那身派头十足的衣服走了进来,他的面色看起来好得很,一点没有病容。让杰兰扎尼怀疑金立阁的观察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跪下来吻了会长的戒指。然后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大人,我有重要的消息禀报。”
杰兰扎尼对着自己的仆人点点头,仆人立刻消失在帷幔的后面。
“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消息要这样着急?”杰兰扎尼有些不满,兰度虽然办事得力,为耶稣会出力很大,但是他毕竟只是一名神父的世俗随员而已,就算有什么要紧的消息,照理也要先禀告金立阁或者陆若华,由他们向他报告才对。这样的越级报告,未免太过狂悖。
这个兵痞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他自认为十分重要消息,才会想到这样做得。
“广州的中国官员,正企图对澳门不利。”
“你说什么?!”杰兰扎尼的手一颤。捏在手里的象牙球差点掉了下来。
杰兰扎尼虽然不是澳门市政议会的一员,但却是这个城市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没有事情能够隐瞒得了他。他知道最近一段日子,广州派遣来得使者,正代表大明的大明官方商谈让葡萄牙人帮忙镇压正在珠江内河肆虐的“澳洲海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