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
刘元虎读了几遍,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道:“是!首长。我明白了。”
“负责你们村的驻在警在哪里?”
“咱们村村民人数少,是和附近的博礼村合用一个驻在所的。”刘元虎道,“不过不远。”
“既然发生了自杀案,照例是要报案处理的。明天一早就让他过来做笔录。”
“是,首长。”刘元虎正要出去,郧素济又叫住了他,“我听大伙说这里有个劳改队,是谁办得?”
“是县里办得。”刘元虎道,“各村抓了人送进去干几天活,每个乡都有一个中队。”
郧素济点头:“好,我知道了。”
郧素济逐一和村干部们谈过话,对村里的情况了解更深入了一层。三个村干因为话说开了,也比昨天说得明白。
村里的财务,他也大概了解了下。韩道国说这几年为了“争模范”、“创先进”,搞了不少道路和水利建设,因为村里没有实体经济,谈不上有收入,只能向村民“集资”,但是集资不顺利,非得用强迫手段才能征齐。即使这样,村里也还拉了亏空。
“……如今还欠天地会的工程款,今年已经征过一次款了,再征大伙也有意见。就靠着这点钱腾挪。”韩道国就扣留抚恤金的事情辩解道。
郧素济知道这话里有水分,但是他不是审计人员,一时半会也厘不清其中的头绪。便只听他说话,默默记住其中的要点,准备回头记在笔记上给契卡年度审计的时候做个参考。
韩道国又诉苦,说村公所没有办公费,县里给本村的村公所三十亩“办事地”。这三十亩地是免税的,由村干部自己耕作,农产品就是村公所的开销和给村干部“奉公”的补贴。
“这三十亩地的收入别说给俺们补贴了,就是村里的开销都不够。”韩道国絮絮叨叨说村里干活虽然可以征劳役,但是征劳役就得管饭,还得顿顿都是干得。村里的工程又多,光给劳役吃饭就是一笔开销,“完工的时候还要吃顿犒劳,白面猪肉的,这钱哪来呀,还不是都靠土里抠出来,不怕首长您笑话,去年拉下的亏空到现在还还不上呢……”
郧素济笑了笑,道:“这么说你们都是在枵腹从公喽。”
韩道国脸色一红,讷讷道:“这也不至于……”
他起身走了几步,道:“别说这块办事地了,就说你们几家自己的地,有谁是自己种的?不都是征了村里的劳役给你们白种的?你当我不知道?要不你们怎么能大白天在村公所下棋呢!”
韩道国脸色由红转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