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汉唐心想这案子虽然很大,也不至于把林佰光急成这样,其中大约还有什么隐情。虽然他并不乐于和人挤一顶轿子,但是正事要紧,只好点了点头。
好在林佰光给他预备准备“挤”的轿子是原广东布政使的八抬大轿,轿子里很是宽敞。林佰光待轿子起轿,这才开始低声述说。
原来就在65特大凶杀案发生的第二天,刘翔专门去了市警察局,和慕敏开了碰头会,又到专案组去讲了话,鼓舞士气。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当天晚上,事情却突然起了变化。
当天晚上,刘市长和郭熙儿敦伦了一回,照理说,好事之后的贤者时间是睡得很熟的,然而这天晚上刘翔却睡得很不踏实:半夜里窗子老是砰砰作响,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打破窗户钻进来。
开始只是偶然的几下,过一会却变得很密集。接着又突然消失,然而过一会又重新开始。声音亦是时大时小。扰得刘翔无法入睡。
他的住处原本就是广州府衙中的后衙的正院――也就是过去董知府全家住过,后来又自尽的地方。解放广州那天,从后衙搬出去的尸体就有十几具,有服毒的,有悬梁的。照理说这是地道的“凶地”了。不过一来官衙多有百年以上的历史,经历过得世事变迁,生老病死之事甚多,原没这么多忌讳,二来元老院也不讲鬼神之说,刘翔搬进来住了几个月,也没什么异样。包括刘翔在内,早把这段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夜深人静之际,接连不断诡异的声响,突然间将他的恐惧感诱发出来。瞬间,他在进入后衙的时候,院子里那一具具覆着白布的尸体闯入了他的脑海,有一具尸体散乱的黑色长发还落在覆布外面――这场景清晰的仿佛就是昨天看到的一般。
刘翔一阵发冷,竭力不去多想,他拧亮煤油灯,声音终于小了些。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亲自看一看,给自己去去疑心。当下穿上衣服,又把须臾不离身边的防刺服套上,从枕头下将手枪取了出来,将子弹上膛。
手枪套筒的“咔嗒”一声,令他的心安定了不少――据说枪支刀剑都有压邪的作用,刘翔这样安慰自己,状着胆子走到窗边,猛得推开窗户。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偏房、厢房的窗户都是黑洞洞的,郭熙儿和那些仆役、卫兵应该都睡熟了,一对风灯在院门口发出昏黄的光芒。抬头望去,只见月华如水,深蓝色的天空好像高级的锦缎一样有质感,上面还飘着几缕白云。院子里别说猫狗鸟雀,连一丝风都没有,院中的桂树连枝条都没有摇晃一下!
“嘶――难道真的有……”刘翔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按下那个颠覆自己三观的念头。
再一想,这院子里就住着十来号人,而整个老府衙,除了用作大办公室的几处楼宇之外,连后面的马厩都住满了干部和士兵,就这院子的大门外,还有全副武装的警卫昼夜值班,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