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往内,进了里间,果然见烟年坐在梳妆台前,似正梳理打扮,见他进来,便起身行礼,轻声道:“夫君回来了。”
两下照面,崔晔自发现她双眸微红,眼角泪渍仍在。
古井无波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丝愠怒的微澜。崔晔道:“夫人哭过?”
烟年仍是微垂着头:“是,抱歉。”
崔晔道:“为何道歉?”
烟年道:“本不该如此悲戚,只是一时未曾忍住。”
“夫人因何悲戚落泪?”
“因为听说故人命途多舛,故而感叹。”
崔晔想笑,却又笑不出:“故人?”
烟年缓缓抬眸:“是,想必夫君也听说了,我……我们卢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卢升之,竟身患不治之症。”
这并不算很长的一句,烟年却说的十分艰难,竭力按捺,却也无法止住嘴角痛楚的轻颤,眼中复泫然欲滴。
崔晔上前一步:“夫人为他觉着痛心?”
烟年道:“想来世上有心有情之人,皆与我一样感同身受。”
崔晔道:“想必我是个无心无情的。”
烟年垂眸,仍是轻声道:“夫君自跟世人不同。”
顷刻,崔晔道:“你是否觉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