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括州地界,已经冬月初。
因冷的难以忍受,桓彦范跳脚骂道:“都说江南好,怎么比长安还要冷数倍?这棉袍居然都买的这样贵价,简直是白日抢劫。”
先前置买这棉衣的时候,可挑拣的样子少不说,且一件要比长安贵三四倍,饶是如此,那店家还冷笑说:“客官,不必挑拣了,如今有得买且快些下手就是,再往南,到那括州地方,别说棉袍,御寒的一件单衣能抢到手也是好的。”
阿弦正揣着手在旁等候,闻言道:“听说朝廷派了赈灾的黜陟使,像是也押运了些衣物银两等,不知可到了没有?”
店家点头叹道:“四五天前就到了,只不过,也没什么用。”
桓彦范问:“怎说没有用?”
店家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且他们都是当官的有钱的,哪里把小老百姓的性命当命,人命蝼蚁贱而已。”
说到这里,忽地又恨道:“听说这一场大水,都是皇后引起的,实在晦气。”
林侍郎忙咳嗽了声,桓彦范便把棉袍给阿弦披上:“先穿着。”
阿弦一边伸袖子,一边问:“有道是‘水火无情’,倘若是大火,那兴许可以说是人为的不留神,但这一场风暴雨,却并不是凡人能掌控的,怎么又说皇后?”
那店家看她清瘦,脸却秀丽可爱,便叹息说道:“小郎君,你倒也有些见识,这话说的的确不错,但如今大家都在说,是皇后后宫干政,压着了皇上的龙威,所以才引发天神震怒,降下这场灾难的。”
阿弦愣怔,想起临行前武后在宫内交代的话,心头一沉。
三人离开成衣店后,桓彦范道:“也就是天高皇帝远,如果是在长安,管保叫他遭殃呢。”
林侍郎道:“不过是无知小民罢了。”
阿弦默然不语。